陸安知可不是一般的小孩,他智商高達一百八,加之生活在陸家這樣的環境裏,少年老成,比起同齡的孩子要成熟不少。
如今聽見電話裏陸長銘略有不悅的聲音,便乖乖“哦”了聲,“我到時間睡覺了。”
“老師說過一句話,判斷一個人是好還是壞,不能隻聽其他人說,一定要自己去看、去聽,去了解、去判斷。”
“爸爸,你們認識,你覺得她好還是壞呢?”
電話裏又是一陣沉默。
男人的臉色在幽暗的燈光下忽明忽黯暗的,漸漸染了許多平日不曾有的顏色,他擰起眉,也不再斥陸安知,隻是低低開口,“我把她忘了。”
“是哦……”
陸安知皺著眉,嫩嫩的臉蛋上布了些不合年齡的成熟,而後又看了看時間,終於掛斷電話。
“咚咚咚”地走上樓,他推開門,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在淡藍色的背景下爬上床,小小的身子埋在被子裏,細細思索著什麼。
忽然,做了決定。
……
在他離開之後,客廳裏卻又出現其他人。
一個穿著真絲吊帶睡衣的女人,姣好的身軀在衣服下若隱若現,隨著走動的步伐,胸前溝壑也越發明顯。伴隨著走動的節奏,修長白皙的雙腿露在外頭,說不出的誘惑。
隻可惜這屋子裏,並沒有值得她誘惑的人。
莫雅薇倒了一杯水,迅速飲下。
這幾年她已經嚐試過各種各樣的法子,尤其在今年陸長銘痊愈之後。
兩人都住在陸宅,連屋子也相隔不遠。按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才是,可偏偏她在陸宅,卻經常半個月都見不到陸長銘一次。
甚至,她連蘇霓曾用過的手段都嚐試了,無一不是敗北。
難不成,自己真是老了,魅力下降。還是自從那次受傷時候,陸長銘已經失去了那方麵的能力?
莫雅薇正胡思亂想著,身後便傳來一道低沉的咳嗽聲。
她怔了怔,放下水杯,“老太太這麼晚還沒睡?”
“睡不著。”
那本就已經佝僂了的身軀,在寬鬆的睡衣下,更顯得單薄。尤其現在沒有人攙扶她,隻能顫巍巍地往前走,就那緩慢的模樣,仿佛下一刻急要跌倒在地。
可莫雅薇卻沒有過去攙扶她的意思,而是撩起睡衣下擺,徑直坐在沙發上。
涼爽的夜風自窗外吹拂過來,客廳裏留下的那盞暈黃燈火讓她能看清楚老太太此刻的模樣。
“有心事?”
“難道你沒有嗎?”
老太太輕嗤,緩緩坐了過去。她卻不像莫雅薇那樣輕鬆,滿頭的白發散落下來,便伴隨著一聲歎息被挽起。
“怕什麼,她不過是隻紙糊的老虎,四年前我能讓她灰溜溜爬出海城,四年後自然也能做到。”
“再說,現在的她連肚子裏的倚仗也沒有,還有什麼資格和我爭搶?”
這些話,莫雅薇不知私底下重複過多少遍,仿佛這樣就能抑製她內心的恐慌,如今麵對老太太,便又一次把這套說辭拿了出來。
“何況,長銘早已忘記了她。”
“忘記不代表不在乎,重新開始,這不正是他以前最希望的麼?”
老太太輕嗤,示意莫雅薇給她遞杯水,“她今天把那鐲子還給我,是想告訴我們,她會把當年我們對她做的事,還回來!”
“而我們做了什麼,你心裏清楚!”
製造車禍,試圖廢了她。
蘇霓命大活了下來,可她肚子裏的孩子卻死了。
再後來,她甚至把陸原也給……
莫雅薇頓了頓,倒水的手僵在半空,直到熱氣騰騰的水滿溢出杯子,燙著了她的手,才驚呼一聲。
“她就算知道是我們又能怎樣,沒有證據的事。”
“比起四年前,她現在什麼都沒有,還能給我們造成阻礙麼?”
盡管這樣的信誓旦旦,可連莫雅薇自己也知道沒有底氣,到最後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她幹脆住了嘴,慢慢回憶起以前的一切,想起蘇霓的手段和狠辣。
忽然心一驚。
“你看來明白了。”
老太太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也不再喝她遞過來的水,而是就這麼站了起來,默默走回了房間。
隻是那蒼老的聲音仍舊在客廳裏回響,也仍殘留在莫雅薇耳朵裏。
“正是因為她什麼都沒有,才比以前更值得忌憚。以前四處都有顧忌的蘇霓和現在杳然一身的她,究竟誰更可怕?”
莫雅薇顫了顫,如何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畢竟蘇霓,是一個不計後果的人……
……
又是一天清早。
小姑娘病來的快去的也快,用不著養便好了。在家裏悶了幾天之後怎麼都不舒服,非要鬧著讓蘇霓帶她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