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看完整個帖子,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卻也發現了一直站在身側的人。
便仰起頭,朝他揮了揮手,“想買什麼自己進去拿吧……”
那人“嗯”了一聲便朝裏頭走進去,隻是老板回頭想想,總覺得哪裏不對。
“似乎,有些眼熟啊。”
……
傅北安沒試過這樣的日子。
他沒有犯法,不是通緝犯。也沒有什麼苦大仇深的人,不是會被追殺的情況。
可偏偏,卻淪落到人人喊打的局麵。
這段時間他已經盡量低調行事,三天便換一處地方,蘇霓那也好、莫雅薇住的醫院也罷,從來沒有去過。
就連呆在酒店時,也盡量的保持低調。
可偏偏總有人能認出他。
男的還好,但凡是個女的把他認出來,定然會拍照發上微博。
隨後便會有陸長銘的人裹在人群裏朝這邊趕。
陸長銘……怕是真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
……
好不容易重新尋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傅北安隨意找了電話,咬牙撥出去。
“喂?”
電話那頭的陸長銘,正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麵前是精致的茶具,身後是視野開闊的落地窗。江麵景色盡收眼底,說不出的愜意。
未知的號碼,有些急促的聲響。
陸長銘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緩緩眯起眼,“哪位。”
又是長達半分鍾的沉默,他吹散熱氣,這才將茶杯碰觸到嘴唇,輕抿了一口。
“你到底想怎麼樣?!”
傅北安低吼,隻差沒有歇斯底裏,“逼我這麼緊,就不怕我把錄音毀了。沒有證據,你永遠也翻不了案!”
“翻案?”
聽筒裏傳來男人有些嘶啞的音,在四周繁忙的人群影響下,不甚清晰。
可傅北安總隱約能辨認出的。
他說,“不怕。”
“真是不怕。”
“既是錄了你就會留著,不想留著當時也不錄。沒了這東西,你手裏,就再也沒有底牌了啊。”
陸長銘挑眉,就著杯沿再度抿了一口那帶著清香的茶,隨後將杯子放回桌麵,輕聲開口,“你可能覺得了解我,可你忘了,我同樣了解你。”
“更害怕的人是你。怕我跟你魚死網破,怕真毀了錄音之後,我瘋了一樣去找你麻煩。”
他無比篤定。
兩個人多年交往,其實誰還不清楚誰呢。
隻是這麼多年都忙著試探,非要放下這件事,又總還記著仇。放不下,又格外的不舒服。
傅北安便離開了海城,他也派人去追。
他回來,他繼續找人跟蹤。
隻可惜,誰也不會為此拚盡全力。
傅北安重重抽了一口氣,沉默下來。
這邊的陸長銘,也一改方才的冷靜,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長身直立,目光俯瞰大地,手機在不遠處開著外音,他則負手在前,麵無表情地凝著樓下。
直到裏頭傳來傅北安的聲音。
“拚盡全力,你敢麼?為了個女人,費你這麼多年的經營,袒露出你所有底牌,值麼?”
隨後是一陣奇奇怪怪的笑聲。
從冰冷的空氣中傳出來,仿佛就這麼凝固在桌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