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病例報告拿來了嗎？”尹晨安問道。
向柯說道：“就在剛才的文件夾裏。”
尹晨安麵無表情地拿過文件，打開一看，半晌不語。
向柯連大氣都不敢出，默默站在一旁。
“她……決定怎麼處理了嗎？”尹晨安的聲音竟然有些艱澀。
完了完了……
向柯在心底為自己默哀了幾秒，雖然他一早就知道BOSS一定會問這個問題的，但是……
總之希望不要傷及無辜才好。
向柯盡量淡定地回答：“莫小姐她……她想要打掉孩子。”他的手心裏已經冒出了冷汗。
“啪——”
尹晨安將手中的文件扔到地上，向後一靠，靠在了椅背上，暗沉的眼眸讓人看不透：“然後呢？”
“……丹尼斯阻止了。現在……正在等你的命令。”
尹晨安怒極反笑。向柯跟在他身邊多年，遇見過大大小小無數的事情，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尹晨安。
隱藏在眼底深處的冷意和怒意，讓旁觀者都為之膽寒。
“很好。”
尹晨安踹了一腳桌子，這才站起身來，踱步到窗前。
向柯不敢出聲打擾。
“告訴她，這個孩子要是死了，我讓他們全家還有她的卓哥哥，用命來賠。”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驚心。饒是向柯也被那種無形的壓迫感碾壓得喘不上氣來。
“……是。”
***
“喂！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秦禾夏再一次被門口的那群人攔了下來。
莫祁瑞進去後，秦禾夏就一直等在走廊裏。但是在不久前，有一群穿著黑衣服的人強行闖了進來，領頭的那個把裏麵的醫生帶走後，剩下的人守在門口，並把莫祁瑞關在了裏麵。
“你們這樣做事違法的！你們無權扣留他人的人身自由！”移居國外多年的秦禾夏形成了一種法治社會的概念，這種人身自由權張嘴就來。
但是那群人不動如山，置若罔聞。任憑秦禾夏說什麼都無動於衷。氣得秦禾夏都快以為他們是一群失聰症患者。
正在秦禾夏一籌莫展，準備找人來幫忙的時候，樓梯口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來的那人她認識，不久前在聚會上見過，尹家的二少爺尹晨安。
秦禾夏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尹晨安就走了過來。他與那天晚上截然不同，麵容凜冽，氣質清冷，莫名的，就讓秦禾夏有了一種如劍鎖喉的危險感。
尹晨安一過來，那群黑衣人就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後紛紛退讓到一旁。
直到尹晨安走進去。秦禾夏才從那股壓迫感中清醒過來。
裏麵的人是祁祁，現在進去的人是尹晨安，難道……
她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那天晚上的那個男人……是尹晨安？”
***
尹晨安走進去的時候，莫祁瑞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午後的陽光慵懶而溫和，融融地籠罩在她的周身，祥和安然，竟然一瞬間撫慰了尹晨安暴怒到極點的心。
來之前種種預料的狀況都煙消雲散，尹晨安發現，生平第一次，他竟然對一個人產生了心軟這種要命的情緒。他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想要的東西不計後果也要得到，枉顧什麼人倫道義。但是他發現，對莫祁瑞，他舍不得罵一句，舍不得讓她傷心，更加舍不得……讓她離開自己身旁。
先愛上的那個人注定要輸。而他輸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