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夜的不間斷灌藥診脈灌藥診脈,終於,風遙之退燒了。雖然不是完全的褪去,至少她額頭已經沒有最開始那樣滾燙。

北昱棠守在床側。

鬆融大口喝水,“可渴壞我了。你這個未婚妻還真是命大,肩膀被紮了那麼深一個洞流了快過半血竟然還隻是發發燒,你這是撿了個大便宜了。”

體質這麼好將來遇上了刺殺還能擋個一二也不用怕人沒了落得個克妻名頭頂著一輩子。

北昱棠的臉色由緩和瞬間陰沉,沒人比他更清楚懂這人話裏意思,“你倒是我撿了什麼大便宜?”

鬆融自知自己失言了,懊惱自己怎麼出那種混賬話的同時當即賠著個笑臉向北昱棠道歉完了一溜煙跑路去了。

從房間跑出去的他快的像陣風,好像身後著了火似的。

北昱棠低頭看著手裏的茶杯,晃了幾下裏邊的水他忽然一把將它砸在了牆上。

此時此刻他心裏很窩火。

當初的事根本不是他的錯他更沒有做什麼,母妃生他難產是他能決定的麼?他當時也隻是個沒有自主意思的嬰孩。六歲那年母妃突然落進禦花園荷花池裏他隻是特意去找她,哪裏又關了他事?

隻恨當時年少不知道為自己辯白白白得了一個克親名聲,到現在,能和自己平心相處的人除了手下再沒幾個。

到底,人心難測。

母妃去了以後他隻一個人生活在信陽宮裏。他是連他父皇都不信了。誰知道他父皇在裏麵又扮了演哪一個角色,畢竟當初母妃去了他可是看也不去看她一眼。

“咳,咳咳,”

床上傳出微弱咳嗽聲,北昱棠當即起身飛快到了床邊。

風遙之沒有醒。

她渾渾噩噩在做著個噩夢。

在夢裏她夢見了一個孩子。孩子很可愛,水嫩嫩的臉頰,肉嘟嘟的嘴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對著一個看不清臉隻有模糊身影的大人笑得很開心,她笑的時候兩個淺淺的酒窩子露出來,配上她那張水嫩可愛的臉蛋簡直萌的不要不要的。

她甚至能聽見自己心跳得有點快。

當然這不是因為看到女孩萌萌的笑臉也不是因為女孩給她一種熟悉感才有的,是那個模糊人影帶給她的這種感覺。

她總覺得,這個模糊人影很熟悉,很親切,似乎,她跟自己存在非一般的關係。

畫麵不知不覺在晃動,一晃她又夢見自己成了那個女孩,她還有另一個女孩她們奔跑在一處茂密的林子裏,身後是舉著刀劍罵罵咧咧追在身後的壞人。

她們不停地在跑那些人不停地追,追著追著身邊的女孩突然不見了,身後追殺她們的人也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片漆黑,很快漆黑又變成了深淵,又從深淵變成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

“啊——”

“嗬,嗬,”

風遙之驚得坐起身子重重呼出幾口氣。

額頭沒來由一陣疼。

她伸手要去揉揉不料才一動肩膀上傳過一陣鑽心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