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翱進來售樓中心,剛巧遇到往外走的趙周和胡小可。他和趙周彼此對望一眼,趙周猛地停住步子,他儼然認出了秦翱。因此,趙周看向秦翱的眼神裏有驚訝、疑惑和不可置信,最終轉換成狼狽。
反觀秦翱,看也沒再多看趙周一眼,仿佛從來沒有見過他似的。
趙周沉浸在無數個疑問中,直到胡小可提醒,他才緩過神兒來。看樣子,對方好像真的沒有認出自己。趙周心裏七上八下的水桶稍微寧靜了些。
不過,這人是誰?這麼晚了,他來售樓中心幹嘛?但趙周也隻能帶著這些疑問跟胡小可離開。
此時,秦翱看向安小七的眼神很複雜。正常該出現的攤牌場景並沒出現,反而兩個責任人竟還能和和氣氣的全身而退。
秦翱頓覺安小七這個女人,在這方麵的氣度大的超乎尋常。她是有多離不開剛剛那個男人,竟能如此平和地接受,他公然將外麵獵獵飄揚的彩旗帶到她的麵前?不可否認,這個瞬間,秦翱心裏滿是對安小七的鄙夷。
安小七眨了眨眼睛,實在想不通這個家夥是突然從地裏冒出來的,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她下意識的瞅瞅他站的腳下,又抬眼看了看他的頭頂上方的辦公室頂棚,都嚴絲合縫。
安小七的舌頭像工地上的水泥樁子,僵直地沒法打彎,她隻有驚訝地看著秦翱。腦子在飛快運轉,剛剛自己的話有沒有被他聽到?更要緊的是,有沒有帶出他的名字。
喬莎那家夥竟然在一邊直抽冷氣,夢遊般喃喃著:“秦,秦,……”不過,秦了老長時間也沒秦出個下文來。
最終,還是秦翱將盯著安小七的視線挪到喬莎臉上,禮貌地說道:“你好。”
喬莎不知什麼時候繃緊了身體,端莊地就像在頭等艙為乘客服務。她終於恢複了平常,鄭重道:“您好,秦先生。我是安小七的好朋友,我叫喬莎。”
秦翱對喬莎公式化地點了下頭,轉而掃了一眼安小七辦公桌上的食物包裝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難為安經理第一天進公司就加班。”
“工作需要。”這種狀態下,安小七僵硬的舌頭,還能第一時間做出如此簡練的對答,連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佯裝淡定的表麵功夫。
“工作有條理、有能力,懂得運用統籌方法的人,是不需要在八小時以外加班的。這種無謂的加班,隻會給公司帶來額外的資源浪費。”秦翱說著,暗示性地看了看整個辦公室,及外麵售樓展廳裏輝煌璀璨的燈光。
秦翱的話令安小七七竅生煙,她不得不深吸一口氣以壓下自己的怒火。
我為什麼加班,這還不都是被你那不切實際的銷售任務逼的嗎?你借權壓人、公報私仇,我忍,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忍氣吞聲地加班,我迎合你異想天開的任務,你居然又跑過來指責我加班無謂,浪費電費。
安小七再次深呼吸,她不再看秦翱,隻覺得這家夥簡直是眼中釘中的戰鬥機,看一眼都能刺掉人的眼珠子。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又默默張開,真恨不得一巴掌將這個囂張的家夥扇的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一個風姿高雅的女子,亦步亦趨,腳踩蓮花般走到秦翱身側,抬臉溫柔地看著他,問:“秦少,演出就快要開始了。”
秦翱不屑地看了安小七一眼,對身畔的女子說了聲:“我們走。”
“江,江……”喬莎看著氣度非凡的女子,一臉誇張的單手捂著嘴巴。
女子回身,對著喬莎嫣然一笑,伴著秦翱離開了。
估摸著兩人走遠了,安小七太想給自己滿腔的憤怒找個發泄的對象。她掃視了眼前桌子上的物件,手機不能摔,是自己的,摔了心疼;電腦也不能摔,那個家夥的,摔了她得賠,錢疼;實木辦公桌不能摔,太重,她也搬不動,肉疼;安小七的視線落到雪白的牆壁上,這儼然更動不了,她就一條命,不能輕易豁出去。
看了大半天,安小七徒然歎了口氣,什麼都不能動,她還是無可奈何。
喬莎半天沒反應過來,在那裏喃喃:“秦先生,江小姐;江小姐,秦先生……”
突然,她一個激靈醒悟過來,幾步來到安小七身側,說:“小七,秦先生是誰?你們公司領導?對呀。南國建業集團的董事長姓秦,我怎麼早沒想到這點呢。”
喬莎像是自問自答。
“孫子。”安小七咬牙切齒,發出兩個還算清晰的音符。
喬莎忿忿道:“安小七,你罵誰?”
“喬莎,你幫誰?你不是為我兩肋插刀報仇雪恨來了嗎?那好,剛剛走出那個男的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去給我滅了他。”安小七雙手叉腰,忿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