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秦翱準時出現在餐桌旁,安小七已經將四個菜擺在餐桌上了:清炒土豆絲,燉豆角,蒜蓉茄子,紫菜湯。三菜一湯,量都不大。
安小七說:“基本上全是時令蔬菜,我每樣少做了一點,以免浪費。這頓飯算是給你試吃,我免費贈送。不行的話,就此打住。”
秦翱沒說什麼,因為他十多年沒做飯前準備工作的腸胃,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要不是看安小七還沒吃完,秦翱幾乎要將所有的食物光盤了。
他最後有些不太盡興的放下筷子,說:“你不是有著撐死兩頭豬都還不止的飯量嗎?就做這一點,夠你塞牙縫嗎?”
安小七拿筷子的手有些哆嗦,明明你那風卷殘雲的吃相,像極了從難民營逃出來的,還來反咬我一口。
但安小七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秦翱又道:“你吃好了沒?吃好了我去洗碗。”
安小七差點就被嘴裏的飯噎著了,這是幾重意思?他要去刷碗?
安小七誇張地做了個吞咽動作。這個時候,就是沒吃好,也被驚飽了。
雖然她沒太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但她還是將碗筷往眼前一放,說了聲:“吃好了。”
她想通過看到的事實,以證明她的聽力沒出問題。結果,當秦翱的手朝她麵前的碗筷伸來時,這足以證明,她所聽到的、看到的,加之理論上分析的全都一致。
安小七不由得伸手護著自己的碗,問:“你真的要去洗碗?”
“你做飯,我洗碗這很公平。”秦翱話說得理所當然。
這下安小七徹底懵大了,他不是出錢讓自己做飯嗎?一個月大八千,還要自己去洗碗?
“你,你確定?”安小七囁嚅道。
“安小七,我隻是請你做飯,沒請你伺候我的起居。當然,你要是一意孤行,我也不勉強。”秦翱收回手,淡淡道。
安小七火燒屁股般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同時將自己的碗筷往秦翱所在的方向一推,說了聲:“君子不與人爭。”
說完,她脫兔般躥出了廚房。
安小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廚房的方向,就像在觀看一場引人入勝、令人側目不能的電影。
當她看到秦翱走出廚房,她的目光像觸電般挪開,慌忙抓起麵前的手機,假裝在翻看手機。
安小七心裏琢磨,這家夥是越來越令人費解了,明明是小人一個,卻偶爾還來一點君子作風。他這難以界定的行為和個性,簡直不時在愚弄自己的智商。
就在安小七心裏像貓撓般不安,不確定這是一個真小人還是一個偽君子的時候,秦翱走到她身邊,滿是磁性的聲音說:“大約十分鍾後水會燒開,到時候,請用餐桌上的茶杯為我泡杯茶,送去書房,好嗎?”
安小七坐著沒動,抬頭望向秦翱的目光有些傻愣,她點了點頭。
“泡茶前請一定先洗洗手,謝謝。”說完,秦翱轉身走去書房。
這好像是他們之間唯一一次禮節性十足的一次對話。氣氛轉換的有些快,安小七急忙沒適應過來,也就沒有反駁他最後一句吹毛求疵的話。
對於主動提出刷碗這事,秦翱倒覺得很理所當然。他隻是付錢請她幫自己做飯,找回一種久微的味道。的確是他出錢購買她的勞動力,但他隻不過付了她做飯的薪酬。
在秦翱的思維中,她沒有必要做一些跟做飯這事兒有關的延伸工作。譬如在很多人,包括安小七自己都認為理所當然的洗碗這事。
顯然,安小七的飯做得完全符合他想象中的味道,這就夠了。除此之外,他不再是她的雇主,而她也不必承擔額外的工作,他們之間不再存在任何雇傭關係。那麼,公平起見,他去刷碗,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