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這所老房子,青瓦白牆,有些年代感了。這叫我覺得平靜,有一種家的歸屬感。
這種老舊的房子,基本上都快絕跡了,可是很快我就將住進去。我保證,不會讓它輕易就消失。
我住的是他的房間,可是他卻住了客房。他是一個傳統的男人,所以我們還沒有上過床。其實我不在乎這個,雖然我也是個有正常需求的女人。
沙漏盡時,沒有完整的句號。
我要結婚了,蕭漠,我要結婚了……
我吃掉了上海的工作,去了他的家鄉。他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好的媳婦了,我也這麼覺得。
婚禮是偏於中式的,對方父母也是傳統的中國農民。
其實我父母並不很讚同我找的這個人。鳳凰男,有父母兄弟,還是長子,一切都會很可怕。但是,又拗不過我的堅持,更加擔心我這年紀再不找也就來不及了。
婚禮當天,我收到一個包裹,包裹裏隻有一張署名為H的寫著一個地址的明信片。裏麵有一把鑰匙,然後空蕩蕩的再也沒有其它。
那是我外婆的舊房子,可是它已經被拆了重建了。我把鑰匙收了起來,卻沒有再打算理會了。
我結婚了,生活的瑣碎並沒有讓我們爭吵,他還是蠻關心我的。
他的家庭沒有那麼糟糕,至少他的兄弟姐妹混得比他好。
一年後,我生了個兒子,他很高興,當然我也是。
兒子能滿地亂爬的時候,我忽然想起在在上海還有一所房子。於是,我去了一趟上海,把它買了。那裏沒有什麼我還需要的,除了我的日記本。
再後來,我父母老到再也不能自己動手了,他們選擇自己住進了養老院。她們隻有我這麼一個女兒,而這個女人卻嫁的那麼遠……
“媽,和我回去吧!”爸爸去世之後,我試圖接媽媽去廣東,可是她拒絕了。
“可可啊,你那邊還有兩個老人呢,明明也要高考了,你忙著呢。”媽媽笑著搖頭,丘壑不平的手撫摸過我的頭發。
我六十歲生日的時候,忘了最後離開養老院時有沒有哭。因為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我隻能偶爾摸著媽媽的骨灰壇,說著幾句話。
“媽,我竟然也長白頭發了。半個月前調理過的,今天又冒出了幾根。”我每天清晨都習慣性地擦拭著父母的骨灰壇,“爸,今天我生日,六十歲了呢。”
我眼底有些濕潤,可還是笑的。
“明明要結婚了,就在下個月初……”我今天話很多,也是因為很久沒有和他們聊聊了。
日子很平靜,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我有了媳婦,有了孫子,說不定有一天還能看到我的重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