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太能夠跟穆菲菲當年做朋友,可見三觀是有相同的地方。
這家人要求退錢,她就躺在那打滾,擺明了可以不演,但錢必須要。
這家白事辦得不順覺得非常晦氣,便把氣撒在孫老太身上,兩撥人對罵,全然不顧體麵。
眼見事態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芊默領著黑過來了。
“我們替她演出,你要是滿意我們的效果,就別讓她退錢了。”
“你們?”孝帽耳朵後帶著球的人問,按著當地風俗,這是長子裝扮。
演出是芊默跟黑談得條件。
黑替她頂一個場子。
黑對她知道自己會吹嗩呐的事兒並不意外。
他為了哄芊默開心,吹過薩克斯,那是剛學沒多久就會吹的,因為之前就有會吹嗩呐的功底。
嗩呐作為樂器界的盲流子,能從人出生吹到死,黑兄弟倆都會,但學這玩意的初衷可不是為了弘揚國粹。
以前跟二爺住大院的時候,隔壁院退休大媽總大喇叭放廣場舞,當然,那年代也不叫廣場舞,是交際舞,整個大喇叭放舞女淚啥的,一群大爺大媽滿臉蕩漾地跳。
黑他們家原來住得是科研家屬院,家屬素質普偏高,不願意找擾民的隔壁鄰居吵。
於是哥倆學了嗩呐,大媽們那邊高音大喇叭一響起來,哥倆嗩呐也出來。
一曲《哭五更》吹下來,連續吹三,憑兄弟二人之力,力壓一群大媽,第四,隔壁家屬院把院裏的室內籃球場改成舞廳了
從此,一片祥和安靜。
現在芊默讓黑把他十多年沒有用過的才藝拿出來,黑心中隻暗忖。
他未來媳婦的魔力,比廣場舞大媽還厲害。
黑上台,這一首《哭五更》讓他吹得,簡直是聲嘶力竭,不愧是當年打敗《舞女淚》的神曲啊。
男神不顧形象在那給人吹,芊默也不能閑著,黑剛提出來的壓價可不是黑本相關的,他要芊默上來給他當鍵盤手。
芊默遺憾至極,她發現這個男人現在越來越狡猾了。
把她拽上台,用膝蓋想都知道,他這是怕她拿手機拍他,然後發朋友圈什麼的。
默少吹嗩呐,這要是讓她發出去!
芊默一邊感慨現在的男人越來越不好糊弄,一邊上台配合他。
她按著手機查的樂譜搜著彈,肯定有錯的地方,但沒人能聽出來,畢竟有調門那麼高的嗩呐在。
白事舞台上突然出現這麼靚的組合,街坊鄰居抱著孩子過來看。
白事音樂也是奇葩,除了那幾首白事專用曲,還與時俱進,什麼好漢歌啊,真的好想你啥的也有,好在這倆肚子裏都是有真東西的,一個多時的演出也頂下來了。
再那孫老太,坐在地上緩了一會,身體好多了,沒上台卻拿了人家的錢,本想溜,可一看芊默這長相,不走了。
芊默下台後,她第一時間衝過來,“你是穆菲菲的女兒?”
這長相,錯不了。
芊默心不愧是當年關係好的啊,這一眼就能認出來。
“我是。”
“叫什麼來著陳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