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宋老師,你這麼大年紀了,你爭不過我的。等她長大了,你都老了。”陸離不放過任何奚落宋逸安的機會。此時的陸離跟宋逸安相比並沒有占到太多的優勢。若說有,那就是他還年輕,比宋逸安年輕。
在宋逸安看來,年齡並不是自己的劣勢。他麵色平靜,淡然無波,好像陸離的話對他沒有多大的觸動。
實際上觸動多少還是有一點兒的。不過宋逸安在決定跟蘇綰做出約定的時候就已經考慮過年齡這個問題。他不是頭腦發熱的跟蘇綰說出那些話的。過去的宋逸安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他從未付出過真正的感情,也從未為了一個女人考慮到那麼長遠的問題。他甚至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為了一個女孩安定下來,不再留戀花叢。
為了蘇綰,他想到了成家,想到了白頭到老這個詞語。
他想過很多很多,他二十四年來的感情生涯都沒有這一個月來得豐富,來得深刻。
陸離憑借這一句話就想讓宋逸安退出簡直是癡心妄想。陸離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競爭對手。可是在宋逸安看來,此時的陸離已經沒有競爭力了。
宋逸安想要和蘇綰在一起隻需要跨過年齡這一層障礙。不過是七歲的差距。隻要兩個人樂意,這並不是他們身邊的人反對他們在一起的理由。相比之下,陸離想要和蘇綰最終走到一起所要麵對的障礙就太多太多了。宋逸安不認為陸離有能力突破那些障礙和蘇綰走在一起,眼前這一關陸離就不一定過得了。
宋逸安誌得意滿。他信心十足,用勝利者的姿態俯視躺在床上的陸離。
他緩緩開口,說:“七歲而已,這算不上問題。你該想想你自己麵對的難題,而不是隻看到我和她的年齡差距。如果你不想繼續傷害她的話,你就離她越遠越好。至少在你有足夠的能力護她周全之前,你最好不要靠近她。你的父親已經到學校那邊了解過情況。當時我將事情頂了下來。你再不走,我想你的父親會找到蘇家去扔支票吧,你覺得呢?”
父親他去過學校了?
甫一聽到這件事情,陸離渾身僵硬。他在醫院住了半個月,他的父親未曾出現過一次。他不考慮兒子的死活,反而去學校操心這些事情。原來自己始終不過是他手中的一個工具罷了。一個用來傳宗接代,用來商業聯姻,用來繼承家業的工具。
“她不知道這件事情吧?”陸離全身委頓,轉瞬間從一隻傲嬌孔雀變成一隻落敗的公雞。
宋逸安心中明了。
打蛇打七寸,宋逸安一番話便抓住了陸離的軟肋,讓陸離無可辯駁,落魄至此。宋逸安卻沒有應有的喜悅。
“我也希望她永遠不會知道。我跟你父親約定過,在三天之內勸你回到他身邊。我要是成功說服你他便不會去找蘇綰的麻煩。反言之,我想你應該了解你父親的手段。”宋逸安的口氣中帶著惺惺相惜之感。他們愛上了同一個人。他們本來可以公平競爭的。可是現在陸離卻不得不提前放棄。
還沒有開始,就注定了放棄。宋逸安想,他是在同情這樣的陸離,連愛一個人的權利都沒有的陸離。
他都忍不住想誇獎自己家老頭子幾句了。同樣是為人父的人,宋逸安的父親開明許多。宋校長是文人,對人對事看得通透,有些事情勉強不來也不會去強求。在兩個兒子的發展上麵,宋校長更願意順著兒子的喜好引導,在適當的時機撥亂反正,引向正途。
從商,從政,還是從文,宋校長都不覺有什麼不妥。兒子有出息就好,施壓太多,隻會適得其反。
陸離的父親就不同了。商人更看重的還是利益。陸炳坤更甚之。對他來說,這世界上每一個人,每一件事情的存在都是為了某一種利益。哪怕是自己的兒子,都是可以作為利益的獲得對象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