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安多大氣的人,為了蘇綰,他不幹了。職業不是終身的,他不一定非得做一名老師,不一定非要在教育界混出名堂。
他不過二十三歲,又是海歸,碩士學曆。說他是少年天才也不為過。宋逸安想混口飯吃,哪裏用得著發愁找不到地方。他到啟林中學去,就是想給他父親一個安慰。現在看來,他還是要讓他父親失望了。
蘇綰和宋逸安必須有一個人要離開啟林中學。按理說,蘇綰轉學是更加容易的。可是宋逸安不忍心蘇綰受這委屈,他要一個人將事情擔下來啊。
宋逸安將那張照片收好了,放在西裝口袋裏,笑著對邵澤說:“照片我收下了,留個紀念。反正這照片也沒有利用價值了,你不介意我拿走吧?”
看似是在詢問,他都已經將照片收好了,邵澤自然不能拒絕了。邵澤憋氣的很,他本想著給宋逸安一個下馬威,到頭來卻是他自己栽了大跟頭。
“宋先生是真性情的男人,你能這麼做最好。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不在她的身邊就好。”
“我最後想問你一件事情。上次蘇綰遇襲那件事情是白胖子下的手嗎?”
邵澤沉吟,他答應了白胖子不將此事說出去。
不待他說話,宋逸安又開口了,“多謝你今日款待,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經知道了,告辭。”而後,宋逸安斂了風衣,將衣領豎起,雙手收進口袋,瀟灑離去。
他這一走,邵澤失神了片刻。他不知他今日行事算是成了,還是未成。說成了,他好像才是落了下乘的那個。說是未成,他到底是逼走了宋逸安。
這三個男人瞞著蘇綰,私底下勾心鬥角,使盡招數,他們你爭我鬥,卻都不讓當事人知道。
待蘇綰醒悟,好像一夕之間圍繞在她身邊的兩個優秀的男人都不見了。先是陸離,再是蘇綰。
這算是螳螂撲蟬黃雀在後,一山還比一山高啊。
宋逸安調職離開也並未給蘇綰一個合理的解釋,隻是對她說人往高處走。蘇綰不明根底,她一直是拿宋逸安當老師看待。說得再親近了,也是亦師亦友的人。她在宋逸安身上並沒有投入感情,不像對陸離。
苦了的是宋逸安。想他宋逸安也是百花叢中走出來的人物,如今他是真為蘇綰好哇,為他豁出去了。他要是知道蘇綰心裏從來就沒有他的位置,他心裏得多難受,多難受啊。可就算是知道蘇綰心裏沒有自己,宋逸安也是願意為蘇綰做這些事情的吧。
沒人告訴蘇綰,蘇綰也不清楚這些事情。
宋逸安調走了,蘇綰樂得清靜。她因此恢複了一個屬於普通高中生的平靜生活。她每天按時上學,按時回家,按時睡覺。
她躲著邵澤。
蘇綰此時的人生信條是什麼?
珍愛生命,遠離邵澤。
她這一躲,便是三年零八個月。
陸離也走了三年零八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幾年,蘇綰並不是經常想起陸離,但是她每年的清明節必去墓園履行她對陸離的諾言。
這情債,蘇綰理不清,幹脆先擱著。陸離給蘇綰的承諾是少則三年多則五年。三年零八個月,蘇綰尚未理清楚。
原來,感情的事情果真是剪不斷理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