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想之前那一眼,隻是單純地看著邵澤,不說別人,陸離自己都有點相信邵澤是真的失明了。可是那一眼太深刻了,陸離無法忽視,他下定決定要查一個水落石出。他可不願意被邵澤玩弄於股掌之中。
他一直在門外站著,思考該怎麼拆穿邵澤的陰謀。
此時,蘇綰已經看見了門外的陸離。
坐在床邊的邵澤也感覺到危機的到來。
蘇綰隻是看了陸離一眼,便挪開了視線,不再去看他。
正巧,陳琦從家裏趕過來看蘇綰,見了門口的陸離,招呼道:“陸離,是來看我們家阿綰嗎?怎麼不進去坐啊?”陳琦的聲音不大,卻可以讓病房中的二人聽得一清二楚。蘇綰本來是半躺著跟邵澤聊天,聽到陳琦的聲音,便躺了下去,將頭埋在被子裏。
她這個樣子,擺明了是不想搭理陸離。
陸離跟在陳琦的後麵進了病房,見蘇綰頭窩在被子裏麵不肯見自己,苦笑不已。
陳琦隨口問道,“這不是才醒沒多久,怎麼又睡了?”她將手中拿著的保溫桶放在茶幾上,“這不我特意給她煮的銀耳羹,她自己說想吃來著。這孩子!”
邵澤站起來,退了兩步,給陳琦讓出位置來。他替蘇綰回答,“說是頭昏,想睡會兒。要不等她醒了,想喝了,我拿去給她熱熱,她再喝好了。”
“這哪裏行?你自管去休息去,我來照顧阿綰就好。你別把自己再累垮了,到時候阿綰又要自責了。”
陳琦坐在床邊,掀起被子的一角,露出蘇綰的腦袋,她的臉埋在枕頭裏麵,不肯露出來見人。陳琦撲哧一笑,她的女兒啊,她最了解。蘇綰從小就這樣,每每賴床都是這副模樣,裝睡都不會。
這把臉埋在枕頭上,呼吸都不順暢,怎麼睡得著?
“丫頭,別裝了,起來把為娘給你燉的銀耳湯給喝了吧。”
這下,蘇綰真的裝不下去了。
她將臉露出來,皺著鼻子,很不高興的樣子。
陳琦給她把湯乘好,問:“需要喂你嗎?”
“我自己來。”蘇綰說著,坐起來,接過她老媽手裏的碗。她還是不肯理陸離,陸離跟著進來了這麼長時間,她連個招呼都不打一個。她一手端著湯,一手拿著勺子,小口小口地喝著湯。
“這倆孩子,你們兩個別站著了,先坐下啊。”陳琦回過頭去招呼邵澤和陸離。陸離走近了幾步,到邵澤的身旁。
邵澤手探了探凳子,準備坐下。
陸離趁著邵澤不注意,將凳子朝旁邊移動了幾寸。邵澤坐下去的時候,習慣性地看了凳子一眼,他不知道是陸離移動了凳子,隻當是自己坐偏了。
“阿澤!”
邵澤正準備矯正方位坐下去,聽到蘇綰大聲喊他的名字。
他迅速站直了身體,以為蘇綰發現了什麼。
見邵澤沒有真的坐下去,蘇綰才舒緩了一口氣,對著陸離說:“沒想到你是這種人!陸離,你明明知道阿澤看不見了,你還故意挪凳子要他出醜。你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陸離本來是要趁機試探邵澤失明是真是假,卻被蘇綰給誤會了他的用意。此時陸離是有理說不清了。
陸離就算解釋,蘇綰也不會相信的。
當時邵澤如果坐正了凳子,陸離就可以完全地肯定自己的判斷。如果不是蘇綰叫住了邵澤,陸離已經試探出邵澤的真假了。
現在陸離再想去試探已經不可能了。因為蘇綰不允許,另一方麵就是邵澤本人已經覺察到了陸離的用意,他不會給陸離試探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