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霧！我！要！睡！覺！”陸輝白終於爆發了，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piu～”方雲霧關上電視，從沙發上滾起來。“您躺下，我去找漱口水！”方雲霧把剛坐起來的陸輝白按回去，一溜煙跑出去找小護士要漱口水。
陸輝白惡狠狠地拽過被子，準備再次惡狠狠地躺下，想起自己好像還腦震蕩呢，又惡狠狠地扯了扯被子，然後輕輕躺下。
沒一會兒，方雲霧拿著一盒沒拆封的漱口水回來了。
“嘖嘖，VIP還有這待遇，腐敗啊腐敗，住個院都賊腐敗……”
“切，別的VIP才沒這福利呢。”陸輝白火差不多消了，鼻子裏哼著，沒受傷的胳膊搭在頸後，得意地說，“這是我的臉刷來的！”
“噗……”方雲霧嘴裏含著的漱口水噴了出來。
“別笑！我說真的！”陸輝白一道冰冷目光殺過來。
方雲霧憋著笑，拿著漱口水和紙杯過去給陸輝白漱口，陸輝白還是滿眼嫌棄地看著她。
這人少爺得要命，明明一隻手好好的，非得方雲霧給端著送嘴邊，漱完了，方雲霧把紙杯舉他嘴邊，他再吐掉。
“我說陸輝白，你這還不如兩隻胳膊一塊摔了呢！”方雲霧扔了紙杯，轉過來對陸輝白說。
“真是世態炎涼，你哥哥我現在這麼虛弱，你照顧我一下怎麼了？”陸輝白把沒受傷的胳膊藏進被窩裏。
“真夠了……”方雲霧嘴上罵著，嘴邊卻是笑著的，從另一邊上了床，鑽進被子裏，又伸手關了燈。
陸輝白是真累了，燈一關，眼睛就不聽話地合上了，說了句“快睡吧”，就不再說話。他真的是虛弱了太多，沒多會就迷糊了起來。
方雲霧這會也不覺得尷尬了，但睡得不踏實，躺了一會兒轉身拉拉陸輝白的袖子，“要不我再去找護士要個病號服？”
“把毛衣脫了，穿秋衣睡行了。”陸輝白被拽醒了，都懶得和她鬥嘴，睜了睜眼，又閉上。
“哦……”方雲霧聽出陸輝白聲音已經倦了，往後退了退和他隔了點距離，脫了毛衣和褲子，順手脫了內衣塞到枕頭底下，這才覺得放鬆了不少。
還好最近天冷了她有套秋褲，要不這會，她得尷尬死。
可方雲霧還是睡得不好，她聽著陸輝白的呼吸，弱得近乎感覺不到，她甚至有些怕。陸輝白什麼時候這樣子過啊，白天她一直損他，但她看得出來，他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是裝的，昏迷時候有輸營養液維持體力，也不夠他這一身內傷外傷恢複耗的。他那一身傷，病號服遮著，她也知道他身上好不到哪去。陸輝白比她還細皮嫩肉，他一身傷口刀口還有針線縫著，她想都不敢想。
方雲霧轉了個身，陸輝白一隻胳膊受傷了，隻能朝著一麵睡，她正好和她對麵，方雲霧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看著陸輝白，不自覺伸出手，指尖探到他鼻子下麵，想探探他呼吸。
“方雲霧，你能不能老老實實睡覺……”陸輝白突然開口了，依然閉著眼睛，嚇得方雲霧一個哆嗦把手縮進被子裏。
從那近乎咬牙切齒的聲音裏，方雲霧聽出來陸輝白少爺脾氣又犯了，他最不能容忍有人打擾他睡覺，屋裏整個氣氛都是安靜的，方雲霧一點動作他都感覺得到。
陸輝白快瘋了，他一天強打著精神，力氣早就透支了，就想睡一覺，方雲霧一會扯他袖子，一會又脫衣服，還不停翻身，他努力去無視，方雲霧又把手伸過來。
方雲霧冬天手腳都是涼的，她指尖一靠近，他就感覺到了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