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的?”微之睜開眼,他多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不是現在這樣的狀況,岑昔拚命地點著頭。
岑昔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她不能慌,如今要救微之隻能靠她。
“微之,你聽我說,你要相信我,我能救你。”岑昔慢慢地移動著少年,將少年的外袍小心地鋪在石頭上,扶著微之側躺在上麵。
“微之,接下來可能會很疼,但你要忍住,我要把這鐵條拔出來。”岑昔冷吸一口氣,用衣服撕成的布條分別紮在了大腿上下兩端,取出一壇酒與一把匕首,仔細地洗幹淨手和匕首。
“嗯,我堅持的住。”微之點點頭,自己拿起那壇酒,狠狠地灌了一口,頓時被嗆得咳嗽起來。
“滋滋——”酒倒在了傷口之上,少年渾身的頭立刻緊繃了起來,如火燒一般,少年卻硬是沒有吭一聲。
岑昔不敢看微之的神情,她怕她一抬頭,就再也沒有下手的勇氣。
“準備好了?”片刻,岑昔抬起頭,聲音平靜地問道,她不知道接下來拔下去,意味著什麼,能不能救微之,那剩下的生命藥劑能不能支撐到弗陵他們來救。
“沒有——”微之開口,岑昔目光錯然看向少年,微之回以一記微弱的笑。
“姐姐,我愛你。”他至今都記得,岑昔在船上之時,第一次告訴他,這三個字是代表著至親的關係,代表著生命裏不可或缺的一個人。
岑昔一愣,手一抖,顫抖的雙唇無力地張了張,腦海裏第一次見到微之的畫麵猶如放電影一般在腦海裏不斷地閃過。
當時,她用了幾天的時間斷定,微之有情感認知障礙,有中度的自閉症,所以,看著那一雙灼熱地圍繞著她轉的少年,岑昔真心地想要以親情感化他,去慢慢地引導微之過上正常的生活。
可是,此刻,她知道微之的這句話與她所教的並不是一個意思,可是如今,任何的說教,任何的話都無法說出口。
岑昔伸手摸了摸微之的頭,一傾身,冰冷甚至幹裂的唇印在了少年的額頭。
“姐姐也愛你。”岑昔一字一句地說道。
少年蒼白的臉頰泛起一絲紅暈,目光強撐著焦點,朝著岑昔點了點頭。
岑昔立刻不再猶豫,一手握上那鐵條,慢慢地毫不猶豫地拔出。
“啊——”少年頓時發出嘶吼的喊聲,鮮血隨著鐵條噴薄而出,濺了岑昔一臉一身,岑昔根本顧不得去擦,飛快地摁住傷口,從係統中拖出一套幹淨的衣衫,緊緊地包紮住傷口。
麵前的微之,渾身的肌肉因為疼痛狠狠地跳動著,接著少年一頭栽在了地上。
岑昔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少年頭頂上的血條。
——100、——100、——100、——100
岑昔飛快地掏出一瓶生命藥劑,撬開少年的嘴灌了下去。
——120、——120、——120、——100、——90、——80、——60、——30
在滿格的血條隻剩下一半的時候,少年頭頂的掉血慢慢地減少,岑昔終於鬆了一口氣,喂微之又吃了一顆消炎藥,抱著微之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