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渾國位處西北邊界,在大荊國諸多附屬國之中幾乎墊底,卻是知名度十分高的國家。
這個出名不是因為國富民強、也不是因為王族是上古古族,而是因為曆代國主都是瘋子,鬧得人盡皆知。而且這種瘋子,不是遺傳,甚至穀渾國的王族從來都不是按照血統來選取繼承人,那挑選繼承人的方法簡直是聞所未聞,不可思議。
穀渾國閉關鎖國,倒不是因為閉塞,思想守舊或者山路水路不通,而是,沒人往穀渾國走啊。
即使是厚照國的旱災旱了大半個國家,災民們從西界跑到東界,從厚照國跑到璧山國、紫雁國、北昌國、大荊國,也絕不向穀渾國跨進一步。
因為,厚照國的災民們也是骨氣的,就算是要餓死,也看不起比他們還不可理喻的國家的。
但是,穀渾國也是最為神秘的國家,整個國家多山林、丘陵,所有的郡縣都在崇山圍繞之中,外人根本探測不到穀渾國真實的情況。
尤其是,穀渾國還有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方,那就是鬼哭之林,這個光是提起來就讓人膽顫心驚的地方,據說是寸草不生、方圓數百裏都是隨時能夠吞沒人的黑暗沼澤,而能夠在這種地方生活下來,並且成為穀渾國繼承人的,不是瘋子又是什麼。
然而,此刻,卻有人實實在在地踏過穀渾國與厚照國相交的地界,朝著穀渾國國都而去,這支隊伍雖然隻有五六人,身份上也做了十足的掩蓋。
但一路從邊界而來,幾番快報已經傳到了穀渾國典都昔宮。
這昔宮原本也不叫昔宮,上一任國主在世時稱作鶴宮,上上一任國主在世之時稱作土宮,在往上,那就是五花八門,無所不有,一任國主換一個稱呼是常態,一任國主換幾個宮名也見怪不怪。
穀渾國鐵衛軍立刻接下來傳來的快報,朝著昔宮飛快而去。
弗陵,穀渾國宏澤大將軍,更是如今穀渾國國主跟前最為信任的重臣,把持著已經擴展了將近三倍的鐵衛軍,以及穀渾國所有的兵權。
弗陵大將軍接過快報書信,立刻朝著正殿而去,正殿殿內長長的走廊兩側高大的鬆柏樹不知什麼原因,全部成了半人高的光禿禿的樹幹,僅存的不多的樹皮也被利刃劃得千瘡百孔,而樹與樹中間,卻有著一個個木頭製成的鐵籠子,鐵籠子裏關著各色的猛獸,仔細看,還有幾個光著身子的人。
弗陵似乎早已經見慣了這樣的情況,連歎氣都省了,直接朝著殿內而去。
“國主——”弗陵聲音醇厚,帶著有些曆經滄桑的沉澱,緩步已經朝著殿中背對著他的身影而去。
“國主,厚照國國師派人前來,隊伍兩日後就到達典都。”弗陵恭敬地說道,麵前明顯矮了一頭的背影。
“厚照國?”隻聽到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讓他打哪兒來回哪兒去,本王沒空理他們那些鳥事。”
“國主,若想要對付赫連簡修,就必須要見厚照國的使臣,而且還要好生款待。”弗陵開口說道。
那背影聽言不動了,跟著回頭,看向眼前高了一頭的弗陵,目光淩厲,絲毫沒有因為身高上的弱勢而少了一分氣勢,倒是渾身有著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寒意。
少年黑眸精粹,如漆墨染點,似乎要將人吸進那一片寒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