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卻沒有一定要岑昔回答的意思,微微一笑,那神情是岑昔從未見過的慈祥。
岑昔一恍惚,她的認知中,國師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神情,岑昔搞不懂,自己的那句話突然讓麵前的老者改變了態度,而且短短時間內,那態度簡直是截然不同。
“岑京……”
看,連稱呼都換了,連名帶姓,沒有直接稱她為阿京,那是因為兩人的確沒熟到那個程度。
“殿下如今最大的威脅不是祿王,也不是知畫師,更不是那些教派,而是殿下不能成為陰極教的下一任繼承人。”國師緩緩說道。
岑昔點頭,這事情她動,並且並沒有放在身上,隻要厚照國真正的強大起來,百姓擁戴,安修君的地位就穩。
“可是現在老朽卻不擔心了——”國師說著已經是麵帶春風,看著眼前的少年是越看越滿意,這樣一個天出異象之人,他怎麼沒想到。
“的確不必擔心。”岑昔深有感觸地點點頭,國師果然看到了,他們在奎山郡與嶺澤郡做的一切。
“岑京,所以,等這邊的事情一完,回到芾都,老朽就公開你有作為陰極教繼承人的潛質,隻要通過天測,岑京啊,掌握了陰極教,厚照國才是真正的高枕無憂,殿下才是真正的高枕無憂啊。”國師立刻激動地說道,看,這少年多懂事,他與眼前的少年簡直是想到一塊去了,這速度、這想法,簡直是同頻共振,哪裏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岑昔一愣,頓時看向眼前的老者。
陰極教?怎麼扯上陰極教了,不是,國師,那什麼陰極教,神棍一般的東西她是半點不想摻和的。
“國師,岑認為,想要厚照國長久安穩,隻能靠一步一步強大起來,秣兵厲馬,殿下愛民如子,一步一步紮穩根基——”岑昔開口說道。
“老朽知道,這些都是後話,等安修君當上了厚照國國主,有你一展抱負的時候。”國師拍拍岑昔的肩膀,他當然知道麵前少年的想法,少年又才學、又膽量、更有想法,更是難得的人才。
“但是——”
岑昔立刻覺得國師這一個轉折,與課堂上老師突然提高的聲調如出一轍,敲黑板畫重點了。
“岑京,厚照國不比其他國,太古浦氏原始古族,為何會落得如此地步,並不是曆任族人不想勵精圖治,強大王族,而是……”國師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還是年輕,心裏有的是血氣方剛。
“而是,但凡一個家族,都會經曆高峰與低穀,而此刻的太古浦氏,就處在這低穀之內,為的是韜光養晦,收起棱角,讓所有人都以為,太古浦氏已經到了風燭殘年,就算是沒有動心思,也會慢慢步入消亡。”
岑昔的目光由微愣變為肅靜,先前的神情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認真地聽著老者的話。
以她不多的人生曆練來看,國師說的話,已經是完全將她當做自己人,毫無顧忌毫無保留了。
“太古浦氏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太古浦氏掌握著一個秘密,雖然這個秘密早已經失傳,但是大荊王族卻絕對不允許知道這秘密的人存在,所以,太古浦氏這樣的目的是為了保存太古浦氏後嗣。”國師見此,聲音更為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