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昔一撩衣袍,恭敬地跪了下去,這一跪,頓時讓上麵的安修君一愣。
他說錯什麼了?
“殿下,若沒有別的事,微臣先告退。”岑昔低頭,語氣堅定,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安修君一愣,綏生、綏如也一愣,印象中的岑大人性子溫和,就像是手中的糯米團子,可以任意揉捏的啊。
安修君僵在半空中的手一愣,還有那卡在嗓子裏的半句話,頓時退回了胸膛裏,變成了一股無名的火氣。
“岑京,本王是哪裏惹到你了?”安修君聲音沉了幾分,目光看眼前的少年來來回回認真看了幾遍,又將這一路前前後後想了幾遍,沒想出哪裏惹了這小子啊,可怎麼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殿下是主子,微臣是臣,自古君臣尊卑有別,京為殿下的臣子,就應該遵守臣的本份,請殿下看在臣一心為殿下,一心為厚照的份上,成全京。”岑昔言語懇切,又恭敬地一拜。
端來茶水的綏如險些將手中的茶杯半空中就放了下去,又看了一眼綏生。
他們不在的這幾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綏生朝著暗中看了一看,我與你一般剛來,想知道為什麼,問他去。
綏如立刻低頭,讓他去問忠七,還不如憋在肚子裏。
安修君愣愣地看著地上的少年,如今少年的神情以及語氣,就恍如初識那般拒他與千裏之外,排除他在圈外一般。
“岑京,可是出了什麼事?”安修君強忍著心中不快,卻也不願意就此誤解了少年,明明少年舍身救自己,明明少年可以奮不顧身救自己,明明已經讓他覺得可以完全信任他。
岑昔心中微微歎一口氣,明顯感覺到頭頂上安修君的怒氣,心想好好的事變成這個樣子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如果這隔閡能夠拉開兩人的距離,倒也是值得的。
“微臣隻是覺得,殿下是君上,微臣……”
“岑京,你住口,休那這些話糊弄本王——”安修君頓時冷聲開口,當初你逼著本王與你一同從耕山到嶺澤郡,吃又幹又硬的幹糧時,逼著本王燒火做飯時,怎麼沒想到自個是個臣子。
叮咚——係統:安修君對你好感—5。
岑昔立刻鬆了一口氣,好感度80,不多不少,這才是她想要的。
“殿下,若是沒有其他的事,微臣先行告退——”岑昔低頭一拜,態度堅決地起身退出。
“哐當當——”身後殿內頓時砸碎了一個玉杯,茶水四濺,安修君看著離開的身影,“哐當——”一聲,又砸碎了一個。
岑昔卻不回頭,腳下步子沉穩,任由身後瓷器、玉器碎裂的聲音,倒是忠七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少年離開的身影。
難道是這少年也察覺到了什麼?
忠七陷入沉思,看來那件事不能再拖了。
岑昔剛出安修君的殿門,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門口,身形挺直,花白的頭發整齊地束在白色的冠帽中,顯然是特地在此等他。
“國師——”岑昔上前一步,恭敬地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