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君不依不饒,非要將眼前的少年看出個窟窿出來一般,岑昔隻得軟了性子,那眼眸子裏又揉了幾分的水意。
“殿下,是京錯了——”岑昔開口,那神情十足悔意,是真的悔,怎麼就忘了這一茬,要是再有個好歹出來,她這任務還要不要完成了。
“你如今倒是知道你錯了。本王如今看到你就心煩,你也不用在本王跟前待著了,成全你的君臣之理,往後啊,本王也請不動你,你岑京可是本王的貴人,本王……”安修君未說完,已經被一湯匙堵住了嘴。
“殿下,溫好的米粥養胃。”岑昔十分殷勤,這喂飯的活相比於之前做的更是得心應手了。
安修君不張口,也不拒絕,隻一雙明眸盯著少年,本王不張口,看你怎麼著?
“殿下,真是京錯了,京一時糊塗了,書讀得多了迷了心智,殿下,京的忠心日月可鑒。這些虛禮,京也想通了,殿下與臣是十分關係,那是莫逆之交。”岑昔立刻開口,聲音抹了蜜一般,手中的勺子也不著急,她就沒準備男子就這樣很順利地給她台階下,毛總要捋順了不是?
男子本想說什麼,可出奇地卻給岑昔台階下了,岑昔微愣,男子已經自己接過了勺子,喝了幾口米湯,才覺得腹中好受了些,心裏氣也順了些。
“殿下,再來一碗?”岑昔殷勤備至,安修君見此倒也不好再生氣了。
於是,岑昔的反擊以安修君更激烈的反擊後最終服軟認錯,又回到了原先的狀態告終。
於是,岑昔覺得這一遭完全是自己作的。
於是,岑昔下午又陪著安修君喝茶陪坐半天,在安蘇殿待了整整一日,到晚才回府,完成了接下來堤壩的建設計劃,以及半個厚照國水利設施的初步規劃。
穀渾國的隊伍第二日傍晚到達芾都,一應準備都緊急進行著,本也沒什麼大事,岑昔已經暗中打聽了穀渾國國主安排的住所,已經可能碰到的機會。她隻想打聽一個人,而且,這人合情合理,所以並不算太難的事情。
岑昔甚至想好了明日遇到穀渾國的大臣,如何裝作不經意地問候穀渾國世子,如何順理成章知道此刻男子的境況。
厚照國國都——芾都,位於厚照國正北方,官道四通八達,如蜘蛛網般散開,厚照國雖貧窮落後,但再貧窮落實,在冷兵器時代相差也隻是城池、儲糧、房舍多少的區別,一色的磚胚城牆,差距也隻是人心裏固化的貧窮觀念而已。
“國主,您看,過了這條渭涇河,就是芾都了,我們芾都有著六百年的曆史,曆朝曆代……”
集大人一腔熱情,這是多大的事情,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到,穀渾國國主會跟著使團一並前來厚照國,就憑著穀渾國坐擁鬼哭之林,隨隨便便打個瞌睡放了鬼哭之林的那些怪物禍害一方,隻要和穀渾國打好關係,他們厚照國也能成功的擠上愣頭青、刺蝟的行列,到時候就不能任人欺負了去。
集大人話未說完,就被那看上去十分年輕,且十分有氣勢的穀渾國國主止住了,集大人立馬閉嘴,點頭候著。
理解,理解,這穀渾國閉關鎖國,自然不懂得如何相處之道的。
“集大人你說的天降異象,這樣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本君要尋找之人?”岑微之到現在還能耐得住性子,完全是因為這集大人懂得這天降異象的事情,還說姐姐非常人,必定有大的異象,“這種異象極有可能是烏雲密布,如泰山壓頂?”
“國主,那是自然,在我們厚照國,處於山丘地區,更能形成異象,靈魂之異象與陽生之異象必然不同,就好比我們厚照國太子殿下,出生時,霞雲萬裏,整整一月未有滴雨,賀嶺山滿山桃花一夜反春,豔紅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