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昔想要收回手,可是手臂僵硬,就連基本的縮回都做不到,那手指尖明明觸碰到的是那毫無溫度的細紗,岑昔卻感覺手指出息的發燙,就像是要燃燒一般,跟著一同燃燒起來的是岑昔的心。
下一刻,岑昔慌得離開目光,僅存的修養與素質告訴她,這樣明目張膽地盯著一個陌生的男子看,是很不加分的,想要在對方麵前獲得好印象,她要矜持,要冷靜、穩住,可是耳根卻是發燙。
麵前的宗離似乎手足無措,呆愣了片刻,才突然轉頭,連聲音都顫抖著。
“太醫——”
“快傳太醫——”跟著又小心翼翼地扶起岑昔,那目光同樣倍加小心地從岑昔的每一寸肌膚審閱過去。
岑昔很想開口,表示自己沒事,可是卻開不了口,而且要命的是,聽覺似乎也有些問題了,一切有些恍惚,更因為男子的觸碰,那一刻剛剛被平抑的心有更加劇烈了。
“殿——”岑昔隻聽到自己一顆砰砰亂跳的心,間接地聽到了似乎是男子的聲音,什麼?岑昔迷惑地轉過頭,甚至為有了正當理由能夠堂而皇之看向男子而有些竊喜。
至於說什麼……
岑昔隻看到男子驚喜地、激動地表情,這種表情在這朗月清風的臉上分外讓人動容。
岑昔裂開嘴,似乎被男子的喜悅感染,可是下一刻,仿佛自己的意識無法支配自己的情緒而有些力不從心,緊跟著是頭痛欲裂,岑昔想忍,絲毫不想在這個時刻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甚至連一點點讓對方擔心都不願意。
岑昔感覺目光也跟著晃動起來,天地旋轉,在一片自己懊悔之中,又徹底地昏迷了過去。
這一次,沒有了係統尋常的提示音,也沒有任何係統的消息。
岑昔是真真切切的昏迷了。
大荊國未中宮,人來人往,形色匆匆,但是與往日不同,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一股喜氣,所有人謹慎又克製,但舉手投足都在跳躍著。
“君上,不必擔心,殿下氣息平穩,因為剛剛蘇醒,就好比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需要一段時間的恢複,如今已經服下了安神藥,先讓殿下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太醫恭敬地說道。
“有勞許太醫——”那一直坐在床邊的男子揮了揮手,目光一刻也未離開床上的身影。
那靜靜躺在床上的女子,就如同這十餘年來,一般無二,他怕剛才的隻是幻覺,隻是他思慮太深的幻覺,接下來還是遙不可知的等待。
許太醫恭敬地跪拜,頭一頓,頓時發現那掉在地上的白色絹紗……
這,這不是?君上的麵紗,難道君上把麵紗摘了?
許太醫一旦產生了這樣的認知,立刻恨不得先前的時光重新倒流一遍,怎麼的,他也要在剛進大殿之時,遠遠地偷瞄一眼啊。
據說,據說,曾經看過君上麵容的人,都說,君上的容貌是能夠讓天上的神仙都下凡的。
也是,若不是這樣的容貌,又怎麼配成為聖女殿下跟前的人,且不說別的,就算那已經是十分極色的宗叱、宗宣,那樣的品貌,竟然甘願臣服在終日遮著麵紗的君上,就能說明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