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昔從沒有聽到過如此的海浪聲,不是她沒有見過海浪,而是在船上的兩年,她見過各種各樣的海浪。
而岑昔卻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海浪的聲音,明明在海岸邊,就算是風暴,他們離的足夠遠,他們所在的地方海平麵足夠高,也不可能波及這裏。
岑昔顧不得越來越急促的陣痛,擔憂地看向屋外,或許,她就不該讓宗離出去看,根本就留在她身邊才好。
岑昔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雖然焦急,可也知道,此時她不能分心,她安全才能讓宗離放心下來。
岑昔緊抓著床沿,突然間感到自己可以如此的強大,清晰地感到身體已經到了一個極致。
“哐當——”門突然打開,宗離衝了進來,一把抓住岑昔的手臂。
“能不能堅持,我抱你走——”宗離言語透出一絲的慌張,卻極力隱忍著,一向冷靜沉著的宗離會如此慌張,岑昔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岑昔看了一眼屋外。
夜色一片黑暗,看不見任何的東西,卻有著風雨欲來的狂暴。
“不能——”岑昔搖搖頭,本能地搖頭,這個時候,她根本走不了。
“相信我,我抱你走——”宗離扶著岑昔,準備抱起身。
“啊——”隨著岑昔的一聲尖叫,岑昔的身子立刻沉了下來,搖著頭。
“不成了,估計快生了,宗離,來不及了——”岑昔喘息地說道,一口喝了宗離端過來的藥碗,劇烈的疼痛已經讓她頭腦幾乎炸開。
“好,我們不走——”宗離立刻扔了碗,一揮手,窗戶、木門全部砰的一聲關上。
跟著一聲聲尖叫聲夾雜著海浪聲傳來。
轟隆隆——外麵的聲音越來越近,像是示威久了,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頓時猶如發怒的獅子一般。
岑昔此時已經顧不得其他了,全身心都在自己大的痛苦之上。
“啊——”
“啊——”
宗離的神色越來越沉,手指緊緊握著,掐破了掌心而毫無知覺,隻是緊張地看著床上的女子。
“小仙——”宗離心慢慢地下沉,這麼多年來,隻有此刻,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這麼多年的堅持是為了什麼。
可是,此刻,他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麵前的女子難過,甚至……
“哐當——”木屋一陣搖晃,岑昔被這突如其來的晃動,,人狠狠地朝著床下甩去,宗離及時拉住,岑溪的頭狠狠地撞在了床頭,可是此時,疼痛對於她來說,已經毫無知覺了。
“小仙——”宗離緊張地護住懷中的岑昔,猛然間,岑昔突然伸手死命地拽住了宗離的衣襟。
“宗離,宗離,我的名字——岑昔——”
宗離愣在了原地,緊跟著餘光中看到了那床上之物,頓時顧不得其他,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顫抖地用衣服包了起來。
片刻,一陣哇哇哇的啼哭聲響徹整個木屋,一瞬間,屋外的聲音也一瞬間平靜,陷入寂靜之中,隻有尖亮的啼哭聲一遍又一遍的傳了出來。
但隨即——
“轟隆隆——”短暫的平靜之後,是成倍的咆哮聲,哐當當,木屋的屋頂一把被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