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改)
她全部都記起來了。
在看到那張絕美的麵容是,她就記起來了全部。
她的恩人虞珠、害她毀容的裴訣、她所深愛的連阡陌師兄、待她如親生女兒的雲仙真人、令人恐懼到深處的惡羅王、廢她修為的魔門妖女羅依米……
她全部、全部都記起來了!
崇小白一人在漆黑無際的叢林中狂奔,夜是如此的靜,仿佛隻剩下她一人的喘息聲。可是她不能停,不能夠停下腳步。
沒錯,崇小白也曾是這漫漫修仙路上的一人,渺小又可卑。
在失去記憶之前,她曾是中品宗門--北上司霧堂的親傳弟子,師承掌門雲仙真人。
崇小白本身不過築基後期修為,後來全憑小魚姐,也就是虞珠的恩澤,得到一顆地階極品的丹藥,生生將修為提到金丹前期,這才在後來的第五次仙魔大戰中著一戰之力。
而後在一次意外中,被魔門的魔使,人稱妖女的羅依米所俘,不但受盡折磨,還被廢除了修為,才落得如今這般境地。
所幸有心善人好的牛家夫婦撿到了她,收留了她,她才不至於再像幾十年前那般流落街頭,以乞討為生。
她短短四十八的一生,遇到過三次好人。
一是雲仙真人,二是牛家夫婦,三便是她的小魚姐虞珠。
虞珠引她入仙路,為她複仇裴訣,提攜她入上品宗門,還給她一顆其他修仙者究其一生究其一生也未必能摸到的地階極品丹藥,將不過築基修為的她帶入金丹期。
就算二十年後,小魚姐也仍記得她,特地尋她。
這份大恩大德叫她崇小白何以報答。
崇小白狂奔著,不時回頭顧忌著後麵是否有人追來。
那袋靈石在她手裏死死攥著。仿佛她攥著的不是錢袋,而是她僅剩的希望。
可是,這副殘破之軀終究是跑不過修仙之人,哪怕那修仙之人不會飛天、不會禦器、甚至可能隻是練氣期的庸才,她還是跑不過……她的曾經金丹期隻能是曾經。
身後的腳步漸近,顯然追來之人還不能更好的控製氣的加持外放。
如果她還有金丹期的修為,至於被這練氣期的宵小欺負如此嗎?
她恨,可不知道恨誰。
她不甘,又不知道不甘著什麼。
她愧疚,愧對於虞珠,此身殘破無以為報。
崇小白不能阻止身後人的接近,而往前看去,隻能看到漆黑一片,這片森林對她這個凡人還是過於大。
失望還是絕望?
崇小白猝不及防,整個人被踹飛了出去,整個人結結實實撞在樹上,骨頭斷裂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顯得尤為突兀。
“呸,一個臭蟲也這麼能跑!累死老子了!”修仙者破口大罵,“快點把你手裏的靈石交出來!不然就殺了你!”
崇小白艱難地直起身,手裏死死攥著錢袋,嘴角帶著血沫。這口本應噴出的鮮血,硬是讓崇小白忍了下去。
“不,不給。這是……這是小魚姐給的。”
崇小白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牽動著內傷。
“呦嗬,夠硬的。不過是一個臭蟲,也能挺直腰板?”
修仙說著走近崇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