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過了數日,這一日,我正與雪鏡、羨鴛去上林苑散心。走的乏了,便在楓紅閣歇息片刻。才閑聊幾句,遠遠見著惋嬪與汪婕妤、郭良媛、辛良娣一道談笑風生的過來。
汪婕妤見是我們,含了和順的笑容與她們盈盈行禮。我心生厭惡,隻淡淡一笑,擺擺手,示意她們起身。
郭良媛嫵媚一笑,做惋惜狀道,“七皇子不幸染黃癆病病逝,許是七皇子命裏有此一劫,昭儀娘娘還是不要過分傷心的好。”
我心知她有心往我傷口上撒鹽,當下隻冷冷一笑,“無論七皇子是否有此一劫,隻是七皇子是本宮的骨肉,亦是皇上的骨肉。無論是誰敢動了半分歪念想謀害七皇子,皇上與本宮皆不會放過她!”說到最後一句,不免動了氣,連語氣也加重了三分。
辛良娣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
倒是郭良媛麵不改色,依舊俏生生的扶著惋嬪站在我們跟前。
羨鴛亦恨恨道,“姐姐說的是呢,莫說那安太醫隻是處斬,便是淩遲處死,也不為過。”
辛良娣麵色微微一變,隻強自鎮定道,“陸容華不要再說了,我們也就罷了,惋嬪是雙身子,聽不得這打打殺殺的字眼的。”
雪鏡見狀遂看了羨鴛一眼,隻含笑道,“辛良娣說的不錯。”說著她又看著惋嬪高高隆起的小腹,喜滋滋道,“看惋嬪妹妹的肚子,還有兩個月便要臨盆了呢。”
正說著,惋嬪“哎呦”一聲,她挺著肚子道,“是皇兒在踢臣妾呢。”
汪婕妤忙嗬護備至道,“那惋嬪妹妹快些入座,省的驚動了胎氣。”說著忙扶她坐下。
其實楓紅閣並不甚大,一下子有我們我們七人,加上個人婢女,一時顯得有些擁擠了,我隧道,“這人一多,愈發顯得透不過氣來。本宮還是與林昭容、陸容華先回去吧。”說著又鄭重吩咐惋嬪,“妹妹隻管好生安胎便是。”
惋嬪頗為歉然地起身,“臣妾謝娘娘關懷。”
郭良淑陰測測道,“昭儀娘娘好走。”
與雪鏡、羨鴛結伴而出。待走的遠了,羨鴛才不屑道,“姐姐看那個郭良媛眼高於頂,不可一世的樣子,和當日的韻嬪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說著冷哼一聲,“若是來日,她懷有龍種,那豈不是呀我們人人退避三舍,遷就與她。”
我聞言隻嗬嗬一笑,“郭良媛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向如此。況且惋嬪有孕,我們稍微遷就一些,倒也無妨。”說著低聲道,“郭良媛喜怒形於色,終難成大器。”
羨鴛眼波一轉,點點頭,“姐姐說的在理。妹妹知道了。”
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大半月,這一日,佑寧在汪婕妤那裏歇下了,夜色深沉,我隻和衣半依在貴妃榻上。
鏤花窗外,花影重重。有明月掛在西樓,灑出萬千光輝,似墜下,卻又遲遲未墜下。嗬嗬,這樣的良辰美景,我卻獨自感傷起來,當真是辜負了天公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