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不禁一震——那不是當年啟祥知曉我被佑寧承幸之時,一時氣憤,以手捶假山時,我為他包紮傷口時所用的錦帕嗎?
薛賞見我神色怪異,目不轉睛朝那錦帕凝神望去,也嚇了一大跳。
佑寧看一眼皇後,“皇後可認得這是何人之物嗎?”
皇後細細想了片刻,“這錦帕確是宮中織錦所製。看樣子,已有些年數了呢。”她輕輕搖頭,“後宮女眷眾多,臣妾也不知,這錦帕出自何人。”
淑妃揣度道,“不過是一方錦帕而已,許是哪個宮裏的小宮女之物,想是啟祥一時喜歡遂留在了身邊。”
汪容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淑妃姐姐說的正事呢,這錦帕雖有些年頭,卻被小心保管,可見此人對於二皇子來說是極為重要之人。”她伸手指指錦帕,“哎,你們看那帕子繡的是花開並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呢。呦,看不出來,啟祥早已對那位宮女動了心思,說不定兩人早已情投意合,共輸鴛盟了呢。”她笑意漸濃,偷偷朝我睇了一眼。
我的心漸漸沉了下來,看樣子,我與啟祥是要正中她下懷了呢。汪綠痕,你果然是心思縝密的性子呢。
佑寧仔細打量著那方錦帕,嘖嘖稱讚,“嗯,汪容華所言不錯。”
汪容華走進佑寧,“喏,皇上,你仔細瞧瞧,這般精致的繡工,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及的。唉,皇後娘娘,芳姐姐,你們仔細瞧瞧,是不是你們宮裏的哪位宮女繡的,不妨將她找出來~~”她掩袖而笑,“若還算得上端莊大方,納為妾還是可以的。”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我看一眼雪鏡與皇後——她們何等聰敏,隱隱猜出其中玄機。
隻見佑寧輕輕撫摸著那方錦帕,赫然注視於我,“芳鬱夫人,朕記得,這是你的錦帕!”
聞言,我心中一凜,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
我舉步盈盈上前,仔細看著那方花開並蒂錦帕,隻冷靜沉著道,“不錯,這的確是臣妾的錦帕。”
此話一出,好似銀瓶炸裂水漿迸,眾人皆是驚疑不定地看向於我。
汪容華故作錯愕狀,隻以手掩麵,不敢置信的看著我,“天啊,這是真的嗎?”說到這裏,我心裏一緊,不由看向麵色不豫的佑寧。
韶音皇後看著佑寧,端然一笑,“皇上切莫誤會,是這樣,有一日芳妹妹在臣妾那裏做客。因為攬月貪玩,不慎摔破了手,所以芳妹妹用自己的錦帕為其包紮,是以那方錦帕留給了攬月。後來沒過多久,啟祥與攬月戲耍之時,攬月調皮將啟祥弄傷,大概便用這方錦帕為其包紮。攬月到底年幼,哪裏知曉這男女有別,人倫大綱呢。故而她並沒有忌諱這些個,也未向啟祥道明此物出自芳妹妹。後來,攬月也曾經向我提及此事,但也未說明是用了芳妹妹的這方錦帕,因此才出了今日這個事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