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一個鄉野女子,太後卻……
陸紅妝心中隱有些莫名的危機感,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這種事情不在掌控中的感覺讓她感到非常不舒服。
又交談了幾句,陸紅妝便匆匆告別了沈含煙,她今天出門的目的,多數還是在春熙樓。
因為是女子,不便去那煙花之地,即使她也是春熙樓出身的,她還是選擇走後門。
她記得很清楚,春熙樓的後門是在一條小巷子裏中的,她走到門前,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守門的人沒有變,還是那個笑聲清脆的小丫頭。
小丫頭見到陸紅妝,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一般的女子一旦出了這地方,恐怕是一輩子都不肯回來了,即使隻是做丫鬟,也好過倚樓賣笑。
雖然妓人也算是正當的行業,但畢竟被大多數人視為賤籍,就如輕歌曼舞和梅蘭竹菊六人,出去後都不肯再回來,即使這裏有往日與她們要好的姐妹。
陸紅妝本來就是春熙樓的頭牌,在陸家的出路理應更好些,沒曾想她竟還願意回來看看。
小丫頭揉了揉眼睛,隻見陸紅妝一身樸素衣衫,眼神安靜,淡了幾分煙火氣,比起在這。裏的時候含蓄內斂得多。
“胭脂姑娘。”小丫頭笑道。
陸紅妝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才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陸家將消息封鎖的也夠嚴密,她現在尚能自由出入陸府,想來陸府已經用手段在各處人眼中都已經洗白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出身風塵的,想來不是被收買了就是永遠消失了,單是她成為陸家義女的這件事,恐怕陰司中就又多了不少冤魂,陸紅妝心中泛起涼涼的感覺,直透心底。但她還是笑得完美無瑕,同小丫頭客氣了幾句,才道:“金媽媽在哪裏?我想見見她。”
小丫頭笑道:“金媽媽今兒個沒出去,就在院子裏,我領姑娘過去吧。”
陸紅妝點點頭,任由那小丫頭關好門,領她進了院子。
院子裏一切如舊,陸紅妝纖指劃過她種下的花木,雖然已經離開了將近一年,依舊是鬱鬱蔥蔥的。
金媽媽還在以前的院子裏,和陸紅妝離開春熙樓時並無不同,隻是陸紅妝在看到金媽媽的那一刻,鼻子突然酸了酸。
打發走小丫頭,陸紅妝快走幾步到了金媽媽身邊,握住了她的手,道:“姨母。”
若是春熙樓其他人看到了這一幕,一定會大吃一驚,滿打滿算陸紅妝在春熙樓也待了有五年了,卻並沒有誰知道她們之間的關係。
不過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沒什麼人相信,如果陸紅妝真的是金媽媽的外甥女,那金媽媽讓陸紅妝待在春熙樓的用意和陸紅妝此時的表現就值得探究了。
金瓊忙拉了陸紅妝坐下,道:“玉兒,你過得如何?”
陸紅妝笑道:“跟我送過來的消息一樣,一切安好。”
金瓊臉上有些無奈之色,又有些心疼,“你這孩子向來都是這樣強脾氣,和你母親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