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好?”蔚惟一覺得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一樣,她冷嗤一聲,抬眸迎上段敘初的視線,異常平靜地反問:“那麼你具體說說你是怎麼對我好的。”
“不過隻是送我一棟我喜歡的海邊小木屋,算對我好?玫瑰和燭光晚餐,幾句甜言蜜語,算是對我好?給我無盡的珠寶首飾、錦衣華服,算是對我好?也隻是在半夜起床給我煮一碗麵,如果這些都算對我好的話,那麼這世間有多少男人可以為我做到?你所謂的這些‘好’,不足以抵消以往你對我造成的傷害。”
話音剛落下,喉嚨猛地一緊,段敘初修長的手指扼住蔚惟一的脖子,一點點用力,“你愛我嗎蔚惟一?”
對比起來,他的眉眼間更是死灰一樣的蒼白,嗓音低沉沙啞,一字一字緩慢而艱澀,“我隻想知道,你究竟愛不愛我。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那麼我隻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我會一如既往地對你。你說啊蔚惟一,你愛不愛我?!”
他怒恨到極點,手下的力道不分輕重,蔚惟一被他掐的呼吸困難,麵容變成青白色,她卻沒有試圖阻止段敘初,反而發出沉沉的冷笑聲,艱難卻暢快,“愛?你問一個報複你的女人是否愛你?段敘初你別傻了,清醒點吧!”
“強大精明、無堅不摧如你,這個世界上恐怕還沒有出現能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的敵人吧?對於你來說,能讓你痛的永遠不是來自於對手給你造成的皮肉之傷,而是你在乎的人給你帶來的心靈創傷。而我報複的目的,就是讓你真正愛上我,事實證明我成功了。”
“段敘初,你愛上我了對嗎?那麼現在你感覺到心痛了嗎?你一定很痛,撕心裂肺、生不如死都不能形容你此刻的心情,我的目的也就達成了。嗬嗬嗬嗬……誰會想到你段敘初有一天會敗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身上,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啪!”隻聽一個響亮而狠力的巴掌聲,蔚惟一的腦子“轟”的一下,耳邊“隆隆”作響,她有瞬間的失明、失聰,被段敘初那一個耳光甩得整個人踉蹌後退幾步,撞上身後的木質椅子。
蔚惟一下意識地扶住椅背,停頓幾秒鍾後,用力而緩慢地咽下一口血沫子,她抬手平靜地擦了一下唇邊的血跡,眯起眼睛重新看向段敘初,“你打啊!你再打也已經晚了!”
段敘初的兩手緊緊地握成拳,用那雙布滿血色的眼睛死死地絞著蔚惟一,眸底深處卻不是怒恨和殺氣,而是痛,無邊無際的痛,為他自己,也為她受的那一巴掌。
他寬闊的肩膀震動著,抿起的唇仿佛被冰寒所凍,不停地哆嗦,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怎麼可以這樣傷我蔚惟一?”
怎麼可以在我把一顆心掏給你之後,你要狠狠摔碎?怎麼可以在我漸漸對你無法自拔時,你無情地推開我?怎麼可以再次辜負我,踐踏我的感情?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
蔚惟一用力地閉上雙眼,仿佛沒有了力氣,她輕輕地說:“放了我吧段敘初,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我們是永遠的敵人,再裝,也演不出情人之間的天荒地老。”,說完她別開臉去,淚水從眼中慢慢地淌出來。
“放了你?”段敘初低喃著這三個字,似乎並不懂其中的意思,過了半晌他才回過神來,發出一聲邪佞的笑,他血紅色的雙眸一動不動地盯住蔚惟一,裏頭亮閃閃的仿若淚珠,轉瞬即逝。
他忽地上前掐住蔚惟一的下巴,低頭狠狠地吻上蔚惟一的唇,“我不會放……惟惟,我會把你玩死。”,夾雜著毀滅性的親吻瞬間將蔚惟一淹沒。
他撬開她緊閉的牙關,滾燙的舌頭侵入,在她柔軟的口腔內壁掃蕩,濃重的血腥味在兩人的唇齒中蔓延開來,片刻功夫又被他吞去。
這個吻充滿了侵略和掠奪性,沒有往日的溫情和疼惜,但卻透著深深的痛楚和絕望,短短五秒鍾蔚惟一就感覺到窒息,而難以呼吸。
她無力地睜開雙眼。
段敘初也在死死鎖著她,眸中風起雲湧,一片狂亂,就像是她得知自己的女兒還活著的那一刻,這一瞬間她感知到段敘初所有的神經斷裂,強大如他,卻在這一刻瀕臨崩潰狀態。
蔚惟一止住的淚水猝然間湧出來,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