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再見【感謝@天晴1鑽石】(1 / 2)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相信了?”蔚惟一和段敘初兩人皆是側著身子,麵對著麵,蔚惟一盯著段敘初幽邃的狹眸,篤定地說:“你不可能把我送到別的男人身下。紀恬喜歡你,給我下藥完全是為了她自己,我祝她早日轉正成功,最好不要成為第二個秦悅,或是裴言潔,也謝謝她的藥,讓我真正成為裴言嶠的女人,下定決心嫁給他。”

段敘初抽過一口煙,麵容隱在淡青色的煙霧後,而車子裏光線不明,蔚惟一看不見他的神情,他隻是發出一聲笑來,意味不明,“是嗎?”

既然知道他不舍得、不可能把她交給任何男人,也相信他那麼愛她,為什麼不跟他在一起,而是要跟裴言嶠上床,嫁給裴言嶠?他們之間分明還有信任度,但卻沒有了再愛下去的勇氣。

她避開他逃到這裏,黎傲幾人和囡囡讓他追回來,因為囡囡告訴他她時常對著戒指發呆,她還想自己,他幼稚卻狂喜地以為他還有機會,哪怕很渺茫,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追隨她而來。

而事實結果不像囡囡希望的那樣他們一家三口快要團聚了,反而她狠下心斷掉所有後路,一點餘地也不留給他,直到她把自己的身心交付給裴言嶠,他終於可以放棄了,來這一趟,原來是為了扼殺掉他最後的幻想,本來心隻是裂開口子,如今卻是完全碎了、死了。

他不該來的。

若是像除夕夜那晚一樣的心態,“隻要她幸福,他別無他求”,那麼未來的日子裏他還是會笑著回憶他們的過去,直到慢慢釋懷,可時至今日她傷他如此之深,往後的時光裏他該以何種心情去回憶她?恐怕隻有他一個人痛著,一個人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他承認,今生最失敗的就是他任由蔚惟一這個女人控製著自己的心,任她傷害、她踐踏、她丟棄。

手中的煙燃盡,又一次燒到指尖,段敘初猛然睜開緊閉的雙眸,冷嘲熱諷地鎖著蔚惟一,“蔚惟一,你在我的心口上刻下烙印,你很成功,讓我一輩子記得你。”,段敘初說著掐滅煙,舉起自己的左手,當著蔚惟一的麵將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下來,停頓幾秒鍾他驀地反揚起手掌,銀色的戒指從他身後的車窗猝地飛出去。

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拋物線,像是電影慢鏡頭,在落入不知名地方的過程裏,段敘初看也不曾去看那枚戒指一眼,他仍舊緊鎖著蔚惟一,與她對視著,短短幾秒鍾時間裏他的眼眶一點點變得通紅。

在某種熱液快要湧出來之前,段敘初猝然間轉過身去,衣衫摩挲的響動下他將手肘支在車窗上,半握起的拳頭抵在唇上,重瞳裏猩紅閃爍著晶瑩的碎光。

而蔚惟一始終挺直脊背坐在那裏,下巴昂起脖頸顯得越發修長,整個人仍是那種孤傲的姿態,但放在背後的雙手卻早已死死地抓著皮革座椅,太用力以至於呼吸裏灌入檀腥味道,胸腔裏翻湧著幾乎讓她窒息。

段敘初痛,她的痛又何嚐會少?

但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去愛了,受傷後的蔚惟一變得膽小,像是烏龜一樣外殼堅硬,實際不過隻是自欺欺人的偽裝,因為隻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敢愛敢恨、奮不顧身,她太怕再給自己一次、給段敘初一次機會,他們還是沒有結局。

與其這樣,就不要再去嚐試,就像裴言嶠那天在裴言瑾家裏彈著鋼琴唱的歌,越接近天堂,夢就快要醒了,迎接而來的是更深的地獄。

不在乎,就不會痛;不愛,就不會受傷。

段敘初並沒有立即離開,他保持著一個姿勢坐在那裏,沒有轉身也沒有再說話,於是接下來漫長的時間裏,兩人默契地沉默著。

隻是以往兩人安靜地待在一起時,心也是緊密連在一起的,多說一句反而是多餘,而此時此刻他們同樣離得很近,呼吸卻不再像以前一樣在一個頻率上,心更是隔著萬水千山的距離,不想沉默卻已無話可說。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曾經一個眼神就能知曉對方所有心思,一個擁抱就能抵達彼此心靈深處的兩個人,竟然也會有相對無言的這一天,世上最悲哀的莫過於此了吧?

天氣預報裏說今天黃昏時會下雪,所以蔚惟一開車來到這裏想一個人再看一場雪,段敘初大概也知道,因此他也沉默不言地等待著,然而直到夜幕降臨、霜寒露重,天空中仍舊沒有飄下雪花。

最後一個願望沒有實現,蔚惟一苦笑著對段敘初說:“原來連最簡單的落雪,一生中也隻能看到一次。阿初,我們回去吧!”

蔚惟一正要發動車子,段敘初突然再次傾身過來,一下子用力將她抱住,“惟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