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瑾番外【5】(1 / 2)

醫生之前也預料到這種情況,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因此真正發生了,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何況在這短短幾個月內,我的內心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

我摟著女友,一隻手掌放在她的後背上,轉過頭剛想安撫她幾句,她忽然抓住我的手,率先做出決定,“言瑾,這個孩子我不能要,讓醫生給我拿掉吧!”

我並沒有立即答應女友,而是用手捧著她的臉,溫柔地盯著她的眼睛,低聲問:“你想好了嗎?”,憑良心說,這個世上沒有哪幾個男人願意無償替別人養孩子,何況對方還是個強bao犯。

退一步說,就算我同意,裴家也不會接受,我想我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和整個裴家、和養育我多年的裴廷清對抗,那麼讓女友生下孩子的前提,就是我跟她徹底不可能了。

女友想也沒有想,堅決地搖搖頭,就像是我問她後不後悔把第一次給我時一樣,她的眸子亮閃閃的,裏麵倒映著我的臉,仿佛我是她的整個世界,“我隻為言瑾你一個男人生孩子。”

我發自內心地笑了,用溫潤的指腹拭去女友眼角的淚水,彎起手臂擁她入懷,我把臉埋入她的頭發裏,在那一片柔軟馨香中,我輕輕地闔上雙眸,“好。”

***

女友把孩子打掉後,我緊繃已久的那根弦斷裂,精神和體力上實在支撐不住,又不想讓女友看到,那天晚上我叮囑醫護人員好好照看女友,我一個開車離開醫院,但我不知道該去哪裏。

後來在深夜裏的大街上漫步目的地行駛了一個小時,晚上十一點多我回到裴家那個深府門宅裏。

裴廷清的住所大概是整個裴家最冷清的,因為這些年裴廷清多數時間都待在無間島上,很少會在晚上回來裴家,而且組織和生意場上兩頭兼顧,他每天忙得不可開交,這也就造成了正妻寧憐夢獨守空房的局麵,偌大的宅院裏也就隻有四個傭人而已。

我回去的時候,他們也都睡覺了,我從酒櫃那裏拿出紅酒,在寒冬臘月的天氣裏往水晶杯子裏加入冰塊,一口一口喝下去,冰冷的氣息侵入四肢百骸,直到把我整個心都凍住了,我才感覺不到痛。

不知不覺間喝下去一整瓶紅酒,我太累了,就那樣趴在堅硬的玻璃茶幾上睡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隻溫暖的手掌覆在我的肩上。

我悠悠地掀開眼皮,是裴廷清那張過分年輕而英俊的臉,我一直覺得他是我見過的男人中少有的俊美,也或許是我父親的緣故,我對他始終有一種仰慕、敬愛之情。

他負手而立的姿態,修長俊挺的身形映在茶幾玻璃上,低頭望向我時眼底盛滿憐愛的光芒,他用溫和的聲音對我說:“去房間睡吧!”

我迷惘地搖搖頭,重新把臉埋入臂彎中,感覺到熱淚無聲地滾落而下,慢慢地濕了我的臉,在這一刻我突然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女友的事給我的打擊很大,她痛苦,我也好受不到哪裏去,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繼續走下去。

“言瑾,我聽你大伯父說了。”裴廷清在這時低沉地開口,我的肩膀一震,好半晌緩慢地抬起頭看向他,他的目光卻在這時轉向一麵玻璃牆外,隻留給我一個好看,卻如同今晚的夜色一樣蒼涼的側臉。

他告訴我,“隻要沒有走到絕境,就不要放棄。”,很多年後的今天,我一直記得裴廷清那時的表情,而每當我次次要退縮,或是放棄時,我也總是會想起這句話。

寧瀟說既然已經走到這一地步,又何必再死死支撐下去?

她不懂。

正因為還沒有到那一地步,我才不會放棄。

女友出院後,我還是讓她住在我的公寓裏,隻是這一次我不允許她再抗拒,晚上我跟她睡在一起,強行抱住她,任由她踢、踹、捶、咬........後來她終於累了,流著淚躺在我的胸膛上沉睡過去,半夜時她在夢中抱得我很緊很緊。

我沒有讓女友回家過年,除夕夜那晚我把女友帶到窗前,此刻玻璃窗外雪花飛舞紛紛揚揚,既有過年的喜慶,也有銀裝素裹的唯美。

我讓她閉上眼睛,三分鍾後再睜開,隨後我出門從電梯下去,小區花園前一片很大的空地裏早已擺放著一架純白色的鋼琴,我在鋼琴凳上坐下去。

事實上我的鋼琴水平很低,但裴廷清的夢想是做一名鋼琴家,他自己這輩子沒有辦法實現,於是就寄托在了我們幾個人身上。

然而正如裴言嶠後來所說,我若是擺弄起樂器,估計我在那些名媛閨秀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就全毀了。

除夕夜那晚我聽從裴言嶠的安排,最終還是選擇了鋼琴。當然,這種方式其實多少有點耍帥的嫌疑,但我的誠心很大,其他細節也就無需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