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怡番外(1)(1 / 3)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迷惘地盯著頭頂的天花板,過了一會才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裏,猛然清醒過來,第一反應想到了自己肚子的孩子。

我驚嚇之下差點起身,被坐在床頭的項宇曜眼疾手快地握住肩膀,他在我臉的上方,我看到他眼中濃重的血絲,用沙啞的嗓音叫著我的名字,“姝怡。”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抓住項宇曜的手臂驚慌失措地問:“我的孩子呢,有沒有事?”

我肯定把項宇曜掐得很痛,他卻並沒有把我拉開,仍舊用他一貫溫柔低沉的嗓音安撫我,“沒事。孩子保住了,醫生要求你必須臥床休息,情緒不能有太大的波動,若不然…………”

不等項宇曜說完,我就用力地點點頭,眼淚差點奪眶而出,但為了自己的身體,我不能再悲傷了。

此刻平靜下來才感到後怕,同時心裏也很愧疚,我演這一場戲全都是為了保全肚子裏的孩子,裴宗佑他們還沒有對我下手呢,我卻自己害得自己差點流產,若孩子真的沒有了,我或許沒有臉去見裴廷清了,何況是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我的手掌撫著自己的肚子跟寶寶道歉,讓他受到那麼大的驚嚇,一定不會再有下次了,同時我也感謝他如此頑強,所以無論他將會承受著命運賦予給他的多少災難,我相信他都會來到這個世上,在往後幾十年的生命中陪伴著我,想到這裏,我心裏頓時很甜蜜滿足,這個孩子是支撐我走下去的唯一信念。

我沒有看到無名指上的戒指,心裏又是一慌,轉頭問項宇曜,“我的戒指呢?”

“還在。”項宇曜連忙從口袋的首飾盒裏拿出戒指,他告訴我從被送去救護的路上到手術台,我的手心裏始終緊緊抓著這枚戒指,後來才被醫護人員強行掰開手拿出來。

我接過戒指重新套上無名指,連同這枚戒指和我肚子裏尚未出生的孩子就是我的命,這是裴廷清給我留下的唯一東西,我靠戒指和孩子念想著他,不惜任何代價保護他們。

其實真正想想,我好像隻為這兩樣東西而活,有些悲哀,但我卻不曾後悔。

外麵有人敲門。

項宇曜讓我躺著不要動,他走出去開門,過了一會霍惠媛進來,身後還帶著兩個類似保鏢的男人。

我心裏頓時升起警惕,隻是想想如果霍惠媛要對我做出什麼,估計項宇曜也不會讓她進來,我沒有起身冷冰冰地睨著霍惠媛。

這是我仇人的妻子,哪怕她收養我對我有恩,但卻是裴宗佑一手造成我家破人亡,若不然我的人生將會是另一番模樣,反正至少不會像此刻這樣隨時都有丟掉性命的可能。

我恨霍惠媛,在她遲疑著要走上前時,我對她說如果有事就抓緊時間說,我還要休息。

霍惠媛便站在那裏不動了,悲傷而又滿是憐愛地看著我,她這人就是狠心不足、良善有餘,當初一心想把我送出裴家,如今我真正被欺辱到這種地步,她的內心又充滿了愧疚,對我很同情,想要做些什麼彌補我。

她告訴我她帶來了兩個人來保護我,是為了防止寧憐夢找機會對我下手,並且她要給我一大筆錢,用來生孩子時的開支和以後撫養孩子的費用,但另一方麵不希望讓裴廷清知道她做得這些,為避免心思縝密的裴廷清察覺到什麼,她讓項宇曜說這兩個人是他的。

他們都知道裴廷清睿智,若是裴家讓人保護我,裴廷清肯定會起疑心,那樣他們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

我聽完後就笑,很諷刺地笑,我接過霍惠媛遞來的支票,看也沒有看那上麵是怎樣的天文數字,當著霍惠媛的麵撕掉了,然後雲淡風輕地把碎片灑在了地上。

我需要錢沒有錯,我更需要保護也沒有錯,但我寧願死,也不會再接受裴家的任何恩惠,這隻讓我覺得是在侮辱我。

不要說什麼我不識好歹,我裴姝怡就是把尊嚴看得很重要,何況不收這個錢,我就養不活自己和兒子了?我身邊還有項宇曜,對比之下我寧可尋求項宇曜的幫助,我也不接受仇人的施舍。

我這人不愛解釋太多,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沒有必要的人身上,所以在撕掉霍惠媛的支票後,我沒有再說其他的,就讓項宇曜把霍惠媛和那兩個所謂的保鏢弄出去了,我怎麼可以肯定這不是裴宗佑的臥底,裴宗佑出爾反爾來害我?反正從始自終我能信任的人隻有項宇曜。

我也知道自己麻煩他太多,也虧欠他太多,但原諒我,在這種十麵埋伏、草木皆兵的情況下,我需要他守護在我的身邊,我無法在感情上回報他什麼,但其他方麵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報答他,包括我的孩子以後順利出生、長大了,我也會讓我的孩子報答他。

我把這些話跟項宇曜說了,他聽後唇邊勾起笑,一直都是麵癱臉,他難得笑起來時,其實太好看了,他坐在床頭摸著我的腦袋說我傻瓜,然後我就感覺到一顆滾燙的淚珠子砸在了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