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亦霆一直在主臥室的門口靜靜地佇立,一個小時,兩個小時,走廊盡頭的窗台邊,他指間翻飛的香煙,一支接著一支,未曾斷絕。
做了一個決定後,會讓他反反複複的猶豫,掙紮,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後悔。
此生,怕是再沒有了。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無論溫心如何絞盡腦汁的想,想,想,都無法找出任何一個替他辯解的理由,任何理由都是蒼白的。
她剛才明明給過他機會了,為什麼不向自己坦白,他是不信任自己,還是不信任她?
沒有答案。
溫心洗完了澡,被浴袍包裹著的身體,一點睡意都沒有。
強迫自己進入睡眠狀態,腦子裏反反複複的這些事情。她赤腳下床,打開房門,朦朧的光線下,她看到窗台前,一道頎長的身形,漫不經心的立著,背影比起平時來,多了一份沉重感。
一股煙味自窗口的風,徐徐地飄了過來。
他在抽煙?
那一抹橙紅色的星輝在夜色中忽明忽暗,這是溫心第一次看他抽煙,靠近一些,他輪廓分明的側臉,線條流暢,分外迷人。
有沒有人說過,長得好看的人,無論幹什麼,都讓人討厭不起來。
靳亦霆顯然就是,沒有任何女人可以逃離他的魅力。
她似一陣細軟的微風,悄無聲息地靠近,本來到了喉嚨邊的質問,化作了一記輕輕的喟歎,不期然地,她抱住了他,從背後。
當兩條纖細手臂纏繞上他的時候,靳亦霆才發現了溫心的存在。她像是一團溫暖的陽光,來到他的身邊,照亮他的生活,令他有了七情六欲,任何景物在他眼裏,突然出現了色彩。
她將自己的臉枕在了他沉穩有力的背上,鼻息間難聞的煙味,混合上了他的體香,似乎都不那麼難受了,變得清新好聞。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隻是這麼靜靜地抱著。
好幾年以後,靳亦霆常常會想起,如果時間永遠停止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但理想往往是理想,終究要歸於現實。
兩個人心知肚明,但一個並不打算問,一個並不打算解釋。
他們彼此清楚,你愛我,我愛你。
他緩緩地轉過身,將她柔軟的小身子,深深的壓入自己的懷中。
下一秒,滾燙的吻,猝不及防又是那樣理所當然地落下。
他抱起了她,溫心幹脆兩條腿踩了空,整個人用力的蹭在他的身上。她的回應是如此的激烈,甚至比中了什麼催/情的藥,更加的清醒與火熱。
她非常清楚自己的感情,這是一種兩廂情願,情感的升華與表達。
“阿霆,我愛你。”
她不知疲憊地說著,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或許僅僅是因為她想,她願意。
她於他而言,本就是一劑猛藥,她不需要做出任何的誘惑,他便想要她。
持續了一整個夜晚的瘋狂,終於在抵擋不住的睡意與疲憊中結束了。
“我愛你,永遠。”
激情退卻,靳亦霆在她額上落下極盡深情的一吻,用手肘支著腦袋,並不急著睡,反而是靜靜地凝視著她的容顏。
小巧的鼻尖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無論他如何調皮地在她臉上搗蛋,似乎都不用擔心自己的惡作劇會被發現,被揭穿。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下一秒,他就會失去她似的。
“對不起。”
他淡若清風般的話飄過。
她沒有聽見。
明明知道他把葉酸換成了避/孕藥,她沒有和他無理取鬧,將所有的質疑與不滿壓在了心頭,她可知,這般善解人意的她,會令他更加的心疼和內疚。
如果他們不曾相遇,那就好了。隻可惜,他再張狂,他們回不到原點。
溫心和靳亦霆雖然沒有把話說清楚,但即便地球毀滅,也無法阻止他們的相愛,各自帶著隔閡的相愛,相安無事的相處。
“朗朗,過兩天是你的生日,你想吃什麼,想要去哪裏慶祝?”
溫心平時總說朗朗五歲,其實指的虛歲,過幾天才是他真正出生的日子。她捏一把小家夥臉頰上的肉,這段日子總算是有點肉肉補回來了,粉粉嫩嫩的,愛不釋口,現在看起來順眼多了。
小家夥沉吟片刻,皺起了眉頭,似在思考:“媽媽,我就想在家裏,吃你燒的菜。”
“好。”溫心淺淺一笑,傻孩子,這算哪門子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