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的沉默,讓她有些後悔,應該是無聊的惡作劇吧,就在她即將掛斷的時候,對方磁性低沉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過來,溫心全身的血脈在一瞬間仿佛僵硬住了似的。
“是溫心小姐?”
沒錯,他的聲音,她從來不會聽錯。
“是。”
“我是庫倫,我們前天見過的。”
“……”
“溫小姐,你在嗎?”
因為溫心長時間的沉默,對方試探的問,但他表現的和那天一樣,充滿著耐心。
這一點,他和靳亦霆是不同的。
“我在。”
她遲疑的回答,不知怎麼的,話題一個跳躍,對方問:“溫小姐方便現在和我見個麵嗎?”
“對不起,庫倫先生,我現在不大方便……所以……”
她才剛剛用了很大的決心來說服自己,現在見那個人,豈不是徒勞無功。既然他不承認也好,她就可以徹底讓自己死心。
“溫小姐,是有關於你女兒的事情,你既然千裏迢迢的從E市來了F國,不會連這麼一點時間和誠心都沒有吧?”
手機裏傳來了他頗為嚴厲的聲音,溫心感覺出來,他好像生氣了。
她蹙起了眉頭,麵上皆是慚愧之色,吱吱唔唔的,喉嚨裏來來回回地滾動著“對不起”三個字。
“溫小姐,你現在往左轉15度的位置,然後抬頭看。不要問為什麼,你照做就可以了。”
溫心實在跟不上此人活躍的跳轉性思維,遲鈍地按照對方的步驟,發現廣場的對麵是一排長長的商業街鋪,各種高檔的餐廳,咖啡廳,奢侈品牌店……
向上仰頭時,各式各樣的窗口玲琅滿目,眼睛陷入了一片茫然,她迷茫的問:“什麼意思?”
“四樓,正中間的窗口。”
溫心的目光在其中搜索,輕而易舉地便找到了一隻修長的手,反複地搖擺著。
順著漂亮的骨節纖長的手,她看見了米白色紗窗後的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似精心雕琢一般,隻一眼,便讓她整個人如初見時的那般驚心動魄。
原來他一直都在看著她。
是巧合嗎?
溫心微微眯起眼睛,開始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除去個人情感因素,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從踏上F國土地的那一刻起,所有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宿命,注定,更像是一種人為的安排……
溫心發了個短信給季允臣,便迅速地走入那間咖啡廳裏。
等季允臣感覺到手機有震動,連連拿起一看,那棵青蔥的香樟樹下,白裙子的女人已經不在,他陡然麵色生變。
“阿臣,我去趟洗手間。”
廣場上的公共廁所有好多個,需要很長時間嗎?她刻意發個信息給他,意思是怕他等嗎?
溫心現在的心思變得十分微妙,她既害怕,心裏又不由自主地衍生出一種渴望,期待來,正是這種感覺,讓她覺得羞恥與煎熬。
她被服務生引導過去的時候,靳亦霆正隨意地在翻看一本雜誌,流光撒在他栗色的劉海上,越發覺得整張臉如神坻般的俊美無儔,隻是,他現在的膚色白皙了不少,白色的襯衫外麵是一件剪裁合身的西裝背心,明明是不流行甚至是老土的中世紀款式,他卻將它演繹的紳士而時尚。
他有著讓人不能忽視的人格魅力以及強大的氣場。
溫心走近的時候,他似是有預料一般,恰當好處地抬頭,不期然間,四目相對,溫心眼眸微微發怔,似著了魔。
他站起身來,高大修長的身形絲毫不遜色於那些金發碧眼的外籍人,他溫柔紳士地替她挪開身後的椅子。
入座後,他問:“想吃點什麼,我幫你點。”
那雙眸子凝視你的時候,漆黑無比,你會因為你擁有了全世界。
她眼眶微微發酸,在看不見的地方,使勁地掐了一把大腿上的嫩肉,溫心,你清醒一點吧,靳亦霆就隻會霸道的命令,他幾時嘴邊揚著如此風騷的微笑,一臉的和煦呢?
“不用了,您剛才在電話裏說……”溫心容色淡淡,用冷漠來偽裝自己。
對於溫心的前後情緒變化,靳亦霆略略帶著一絲不解,抬眸間,不動聲色的打量後,先前的微笑收斂了幾分後道:“約翰院長會準時參加明天的院慶晚會,明天晚上,你可以和你的家人一起來,這是邀請函。”
“謝謝你,庫倫醫生,你費心了。”
溫心很想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點,但是表現出來,差強人意,連語氣都很生硬。
“既然感謝我的話,就答應我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