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瑤站在人群中,她有點被眼前五顏六色的衣服弄的頭暈了。在她進入警校,穿上警服的一年多以來,她幾乎每天看到的身邊的學生都是穿著警服的。有時候,遠遠的,幾乎無法分辨出誰是誰。但是在這個學校,每個人身上衣服的顏色,頭發,鞋子,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不一樣的。
這些絢爛的顏色就好像是一朵朵開放在空地上的花,把她這株毫無起眼的小草襯托的更加的寒酸和另類了。
她已經脫下了警服,特意穿上了媽媽給她買的“普通”的衣服。所謂的普通就是所有的女孩該穿的衣服。不過顯然媽媽的審美還是沒有讓她在新的學校,新的同齡人之間顯得“普通”。她就像是一個來到城裏的鄉下人。
學生頭,灰色的外套,淺藍色的牛仔褲,在加上她絲毫沒有女人味的舉止,哦,她簡直無法形容這種感覺有多糟。
而這一切一切的開始是在一個星期以前的一次談話之後。
“王瑤,”指導員表情嚴肅的看著她,“市公安局現在需要一名臥底,你在各方麵的表現都是非常突出的所以我推薦了你。”指導員人到中年,體型微胖,聲音高昂,帶著很重的地方口音的特色,一件很悲傷的事從她的口中說出來也少了悲傷的成分,她的臉上帶著特有的樂觀的微笑。
正如她口中所說,王瑤在各方麵都是突出的。如果你出生於一個警察世家,恐怕這件事就不難相信了。王瑤在心中苦澀的笑了笑。
王瑤的心中迫不及待的需要一場實戰的機會,這能使她的檔案更加的好看,能讓她在畢業的時候找到一個好職位。也讓讓她在家人麵前自豪。
但是,她還是一名毫無經驗的學生。她知道臥底這個工作意味著什麼。她的性格太直了,假裝成另一個人,這對她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她盯著輔導員桌上的一家航模,她在猶豫。
指導員拿起了手中的一份資料,翻了翻,“我已經對你各方麵的能力進行了評估,也和校領導商量過,他們一致都覺得你是最佳人選。王瑤,你應該知道這次機會對於你意味著什麼,別讓我們失望。”
意味著遠大前程,這對她永遠是最好的話。她必須表現出色,才不至於辱沒了家族的名聲,才不至於讓所有的人失望。她是家裏的獨生女,他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她甚至從來沒有選擇,從她開始說話的那一刻起,她似乎就已經明白她的人生和命運注定了。而且她也坦然的接受了這樣的命運。
“是的,我知道。”她的眼神逐漸的堅毅起來。“我接受。”她似乎沒有選擇了,這是最好的選擇。
指導員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這次的潛伏其實很簡單,你的身份依舊是一名學生,隻不過我們需要你換個學校。”
這是一個好消息,至少她還是扮演一個學生。
指導員扔給了她一堆資料,“這是你要去的學校的資料和你要調查的人的資料。你要去的學校是聖亞大學,一所偏貴族的綜合性大學,被調查的人叫周晉。”
王瑤翻開資料,一個陽光帥氣的男孩跳入了她的眼睛。這是一個能讓人過目不忘的男孩。他的笑容很具有感染力,王瑤想不明白什麼樣的事情會和這樣一個男孩扯上關係。
“他的爸爸是本地的房產商,他的媽媽是檢察官。一年前,他被牽扯進一件謀殺案中,死者正是他的朋友展越,但是他隻被關了24小時之後,就因為證據不足被放出來了。而這件案子一直都沒有進展,但是就在半個月前,警局收到了一盒匿名的錄音帶,是周晉和展越的一段對話,警局沒有為我們提供錄音帶,但是據說對話內容和展越被殺有關,所以我們希望你找到更多的證據證明這一點,同時也找出誰是那個匿名者。”
“當時的情況是怎麼樣的?”王瑤問。
“展越從一棟偏僻廢棄的音樂樓摔下來死了,而當時有人看見周晉出現在了那棟音樂樓。但是在上法庭之前,證人卻忽然消失了。沒有新的證據,案件也就不了了之。或許我應該說,你的目的是找出那個匿名寄錄音帶的人,我想他一定是當年的那個證人。”
“警察沒有告訴我們證人是誰嗎?”王瑤好奇的問。
“資料丟失了,找不到任何有關當年那個證人的資料了。”指導員陳訴到。
“你們認為是周晉殺了展越?”王瑤有些震驚的問,無論如何,照片上這個笑容和煦的男孩都不像是一個殺人凶手。
“這就是我要你查清楚的。沒有人希望一樁醜聞影響整個寧市。”
這就是王瑤會出現在聖亞大學的原因。她必須在這所看起來表麵和平寧靜的校園內找到它的陰暗麵。
來到聖亞大學之後,王瑤才發現聖亞大學比她想的複雜多了,而周晉比資料上那薄薄的兩頁紙複雜多了。
怎麼說呢?聖亞大學表麵上看起來和其他的大學並沒有什麼不同,當然排除掉那些停在停車場隨處可見的進口車,排除掉他們身上來自世界各地的衣服鞋子,僅僅從他們的表麵上來說,一切看起來還是很正常的,但是所有的事情並不像是表麵那麼簡單。這裏就像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而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隻有兩個人——兩個男孩。一個是周晉,一個是顧亦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