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櫻!!!”一陣吼叫從手機那頭凶猛傳遞。
睡夢中的蘇蘊櫻猛地驚醒,一手顫抖地接著電話,一手伸去拿昨夜被她丟棄在角落的長裙:“媽,大清早的你要嚇死人啊!”
“我嚇你怎麼了?不把你吼醒難不成等著你遲到?”
蘇蘊櫻一頭黑線:“我設好了6點半的鬧鍾,您老人家從5點開始就開始催我起床幾個意思啊?我第一天上班就搞得焦慮死..”
“你焦慮?!老娘我才焦慮!”尖銳的聲音依舊在耳畔盤旋,“現在好不容易有個這麼一個離家近又輕鬆工資待遇又好的醫院,又有你容和哥哥在裏麵照應,還跟你關係最好的那個叫什麼圍欄的..”
“魏然..”
“哦對,還跟那個魏然分配在一起,天時地利人和,你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對方喝了一口水繼續嘮道,“總之必須想辦法好好表現,在這醫院留下來。”
“知道了知道了。”蘇蘊櫻揉著發暈的腦袋,“老媽,你大清早就這麼多話,累不累啊?”
“哦,忘了告訴你,我現在在倫敦出差,才晚上十點。”她終於淡定了下來,“那小兔崽子呢?”
“嗬嗬嗬。”蘇蘊櫻嘴角抽搐,“睡得跟頭死豬一樣,不知道還在做第幾個春夢。”
“小兔崽子找死是不是?妹妹去醫院第一天他竟然還睡得著?!”
“老媽,你繼續忙你的吧,我要遲到了掛了啊。”她迅速地說完最後一句話,以掩耳不及盜鈴之速按上了掛號鍵。
她慵懶地爬下床,隨意地穿上藍色長裙。
全身鏡中倒映出女生修長的身形,一頭平劉海遮住她清秀的雙眉,淩亂的卷發如雜草般交錯在肩下,粗大的黑框眼鏡架在鼻梁上,狹長的單眼皮雙眼以及略顯蒼白的唇色,而蘇蘊櫻,便以這樣一如既往的普通形象,開啟了第一天的實習。
Z院,上海市以中醫為特色的三級醫院,人流量在醫院門口來來往往,大批老年人從天還未亮之時便排幾小時的隊隻為與名中醫的一場不過五分鍾的倉促診斷治療。
人的一生走走停停,最終迎來最平凡的庸俗的尾端,為了苟且地繼續生存,而不惜犧牲更多的時間與金錢,而時而,求到的隻是心安。
蘇蘊櫻的步伐剛落在Z院正門口,便是一輛熟悉的奧迪在麵前如預料中地停下。
車門打開,一個短發女生從車上活躍地跳了下來,清秀幹淨的眉眼,她的眼角與嘴角一同上揚,揚起的是足以令人掃開一切陰霾的美好弧度,她身著休閑的黑色女式T恤和牛仔褲,雙手搭著雙肩包,一副萬年學生的模樣。
“我就說我們肯定會差不多時間到的吧。”女生一路蹦蹦跳跳地跳到她麵前。
魏然,從高中起便是關係最鐵的閨蜜,也便是那個去了她家無數次卻始終被她媽以為她的名字叫“圍欄”的女生,之後的她們考進同一個大學,有緣地再次成為同班同學甚至成為室友,最終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毫不猶豫地填了跟蘇蘊櫻相同的醫院。
而蘇蘊櫻步行到醫院隻需五分鍾,至於魏然..專車從家送來,需要一小時。
不得不說她為友誼的犧牲精神令人無比欽佩。
“那是因為我時間掐得準啊。”坐在車子主駕駛位置的男生朝他們溫柔一笑。
奶凍般白皙晶瑩的皮膚仿佛能掐出水來,柔軟的棕色發絲,雙眼如清泉般清澈澄亮,他微微笑了笑,如融化冰雪的暖冬般令萬千少女一見傾心。
他叫邊伯賢,是個比女生更加漂亮的男人,長相秀氣卻十分靠譜地任勞任怨地做了魏然從高二起至今——五年的男友,那萬年如一日的悉心照料令整日陪伴在旁的蘇蘊櫻實則羨慕不已。
“那得看你以後還能不能每天把時間掐這麼準了啊。”蘇蘊櫻回以一笑。
“拭目以待咯。”邊伯賢比了個“ok”的手勢,和兩個女生道別後便駛車離去。
車子漸漸駛向遠處,直至消失不見,而兩個女生則挽手走進醫院的大門。
“伯賢還真的以後天天5點起床送你過來啊?”走過茫茫人海的長隊,蘇蘊櫻拉著魏然闖進電梯,按上了12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