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晚會在三日後瑰麗酒店宴會廳舉行。來自世界各地的記者雲集至此,中國珠寶行業幾大媒體也聞風而至。
頒獎晚會的前一日我和師母在家試禮服,國外的晚會對服裝都特別講究,來之前為了準備禮服我確實也下了番工夫,不是有多豪華,而是為了掩蓋我全身的疤痕。大多數晚禮服都是以露為主,前胸、胳膊、後背、腿都是露點。可是我除了腿幾乎所有的地方都不能露,因為這些地方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
最大的一條就是左前臂胳膊上的,其次是左肩膀、後背到處都是玻璃碎片留下的深深印記。即使用了各種祛疤痕的藥物,卻並不能完全恢複,都留下了深淺不等的痕跡,很是難看。所以找到一件能蓋上這些地方的禮服並不容易。最後無柰之下,隻好自己設計定製。
一字平肩的領子,兩邊的袖子是繡在白紗上兩隻淺金色的鳳凰,從肩部開始做裝飾,二隻翅膀一隻搭在前胸,一隻在後背,長長的鳳尾一直延伸到胳膊前臂,遮住最長的疤痕,袖子下麵是長長的白色輕紗水袖,一直垂到地麵。腰部是一對裝飾性鳳凰造型的金色盤扣,下擺是前短後長的魚尾式裙擺。裙子下擺全部墜上了小巧精致的金色中式流蘇,走起路來靈動飄逸。魚尾裙背部的裙擺是淺金色機繡的鳳尾羽羚圖案遍布大片裙擺,從後麵看仿佛是鳳凰的尾部。通體是純白色的白色綢緞麵料,雖然有些保守,但刺繡、流蘇、鳳凰這些經典的中國元素都有了,再配上那套《桃花緣》,應該是很中國的味道。師母總是說沒見我戴過,這次總算是再次戴上了。
師母是一件黑色帶魚鱗形亮片的無袖旗袍,相比之下,我的禮服似乎是過於保守了。林子瀾看了看:“美的身材本來就是讓人欣賞的,你的禮服雖然好看,但太保守,捂得那麼嚴實,以為是八十歲老太太穿的呢,我媽的禮服都比你露的多,明天我帶你在倫敦再選一件。”
“你懂什麼,傻孩子。”師母責怪地看了一眼林子瀾打斷了他的話。
“我覺得甄臻姐的禮服挺好看,到處都是露點的,難得有個人不一樣,多與眾不同啊!”子曦在一邊讚同地說。
“就是,還我們子曦的眼光好。好了都早點休息吧。”師母總是最疼愛最小的兒子。
第二天一早我和師母就住進了瑰麗酒店。進門時林子瀾對我說:
“你好象還缺個男伴,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看我如何?”
“Ofcourse。”(當然)除了他我似乎也無別人可選。
“Itismypleasureto。”(榮幸之至)
頒獎禮的下午,我給自己畫了個稍濃的妝,長長的睫毛、裸粉色係的口紅,淡淡的胭脂,整個妝容看起來幹淨清透。為了掩示脖子上那條疤痕,我隻能梳個半丸子頭,才能配上那枚銀色的桃花簪,一字領的禮服設計正是為了襯托中式項圈,長長搖曳的桃花耳環,再加上那枝我最喜歡的桃花鐲,披上紅塵中我最喜歡的一襲戰袍,我整裝待發。
門鈴響起,應該是林子瀾,時間剛剛好。我換上白色的高跟鞋,拿上金色中式手包,打開了那扇通向成功舞台的大門。
門外是林子瀾驚訝的目光。
“Youareveryamazing。”(你很驚豔)
“Youaresohandsome”(你也很帥)
林子瀾穿得是一套酒紅色帶暗花的西服,配了一件同色係的襯衣,一條很出挑的銀色領帶,一條銀灰色的手絹別致地疊在右側上方的口袋上,一雙黑色亮得可以當鏡子的皮鞋,果然很適合他張揚的個性。
林子瀾伸出胳膊做了個很紳士的動作,我一隻手挎著他的胳膊便走入了會場。會場的門外一字排開的展櫃裏展示了本次所有入選的作品,那套“療”,靜靜地躺在那,等待名次的宣布。
“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設計“療”那套作品嗎?”看完後林子瀾好奇地問我。林子瀾的觀察入微,不用問,就知道哪套是我的作品,因為中式風格的入圍作品隻有一套。
“猜對了,我請你吃飯!”
“是因為一個人對嗎?”
我沉默許久才說。
“愛情圓滿了就是一場傳奇,殘缺了就是一場事故。傳奇可以去記載,事故隻能是治愈!”
我不知道自己這樣說,是否能表達得清。頒獎開始的通知打斷了我們的談話。國外的會場很簡潔,大部分嘉賓都已經入座,老師和師母在第一排就坐,我和林子瀾坐在第二排的邊上方便上台領獎。我戴上同音翻譯耳機。主持人簡短地發言後,一些社會名流和評委代表致辭,然後是倫敦市長做了簡潔生動的脫稿發言。接著大賽組委會主席也是世界黃金協會的哈瓦森會長宣讀了獲獎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