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海風有些微涼。
鬱優優是被一陣涼涼的海風吹醒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依稀記得自己和歐源坐在沙灘上看星星,然後,好像就是現在了。現在的她正躺在沙灘上,蓋著歐源今天穿的紫色運動服,腦袋下枕的是自己的書包。在她躺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那個住著兩兄弟的星座。
鬱優優從沙灘上坐了起來,向四周看了看,卻沒有發現歐源的身影,心裏不免有些小小的失望,他去哪了?
此刻的月亮已經升到了天空的最高處,皎潔的月光慷慨的灑在了海麵上,為漆黑的海麵鍍上一層銀輝,海風不時地吹起,卷起了海麵上的銀輝,從海的另一邊一層層地向沙灘推進,帶著流動的美,四周靜悄悄的,鬱優優聽到了海水拍打岸邊的聲音。
拿起衣服蓋在被吹涼的膝蓋上,然後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鬱優優準備靜靜的欣賞這令人心安的夜景。突然想起了什麼,鬱優優拿起自己枕過的書包,拉開拉鏈在裏麵拿出了那把小小的鐮刀。
紫色的鐮刀靜靜的躺在鬱優優的手心裏,上麵的紫晶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著淡淡的光芒。“歐源。”鬱優優對著鐮刀叫出了死神的名字。
把鐮刀放在書包上,鬱優優便又抱著自己的膝蓋,欣賞起了夜景,心裏卻有了一絲期待。也許從一開始,自己就不排斥死神的到來,盡管一年後會死去,但總歸比醫生下達的期限多了半年,不是嗎,而且還可以實現生前的願望,不也是挺誘惑人的嗎。不過,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時期。父母不在身邊總歸是一件遺憾的事。為了不讓韓醫生通知在國外的父母,自己在家屬聯係方式欄裏填的是父母以前的在手機號。
歐源回到海邊的時候,鬱優優正麵朝大海坐著,長長地頭發披在肩膀上,雙手緊抱著自己的膝蓋,月光在鬱優優的側臉上反射出柔和的光芒,偶爾的海風會撩起她的長發,在此之前,歐源從未意識到女孩子的側臉也可以這麼漂亮。現在的她是一幅畫,背景是綴滿星星的天空和躍著星光的海麵,美得讓人舍不得打擾。仿佛感覺到注視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鬱優優輕側回頭,歐源的紫發在墨色的天空下異常耀眼。
“你去哪了?”鬱優優盯著歐源的絳紫色眼睛,那雙在夜色下閃著幽幽紫光的眸子,同樣容易辨認。
此刻的歐源覺得鬱優優不再是白天那個能言善辯的女生了,更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在被找到後,質問:“為什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漂亮的大眼睛一閃一閃,模樣很是無辜。
“我去看望了一個老朋友。”歐源邊回答邊向鬱優優走去。
“哦,那他也是個死神嘍。”
“嗯,他是一個偉大的死神。”歐源已經在鬱優優旁邊坐了下來。
“切,還不是在變相的誇自己。”鬱優優的視線再次轉移到海麵上,夜色裏的浪花就像是一座座黑色的小山。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很敬重他。”歐源確實沒有說謊,他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到底是怎樣的意誌力,讓一個十八歲的男孩衝出了幾百名戰士的包圍圈,何況那個男孩的一隻手還要保護他。
“那他一定比你大了?”
“在年齡上是的,但在外貌上是區分不出來的,我們死神在長到十八歲的時候,樣子就不會再變了,就像西方的吸血鬼,在成為吸血鬼的那刻起,他的樣子就已經定定格了。”
“那你多少歲了,幾十歲還是幾百歲?”鬱優優把臉轉向了歐源。
“反正比你大。”歐源站起身來,繼續說道:“都已經淩晨一點了,還不回家嗎,還是說你想在這呆一晚上。”
“怎麼可能?”鬱優優把上衣扔給歐源,一手抓起放在書包上的鐮刀,另一隻手拿起書包也站了起來。
在看到這一係列動作後,歐源在心裏狂呼:果然還是做一個安靜的美少女惹人愛。
鬱優優把鐮刀舉到歐源麵前:“這個還真好使。”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送的。”
歐源把上衣重新披在鬱優優肩上,一隻手拿過了鬱優優手裏的書包,“回家把。”
鬱優優的心裏暖暖的。兩個人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在他們的身後,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