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傷心,但現在不是心疼小女兒的時候,還是看三女兒要緊,呂氏便進了李家的院子,來到屋門前吆喝了一聲:“親家母在嗎?”
李大娘開門出來,她沒留意院門外的餘小六,一眼就看到呂氏,愣了一下驚訝地問道:“哎呀,親家母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三妮,我聽長久說三妮睡不醒,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可不是怎麼的,現在還睡著呢,你快點吧,進屋坐……”
她們進屋了,李大娘順手把門關上。
餘小六在門口等著,越等越心急,她從聽說三姐睡不醒的時候起就在擔心,這會不會跟那個死鬼李長根兒有關?不然在家裏好好的三姐,怎麼會到了婆家就睡覺呢。
她正琢磨著,呂氏在屋裏窗口叫她:“小六啊,你進來!”
終於讓自己進了,餘小六想也不想,騰騰便跑了進去,一頭紮進屋子,問道:“我三姐呢?到底怎麼樣了?”
呂氏和李大娘都在裏屋門口迎她。
呂氏說道:“叫你來就是說這事兒,你李大娘想問你,你夢裏的李長根都和你說什麼了?”
餘小六向李大娘看去,見她神情有點尷尬,估計她也是早就想到這茬兒了,隻是不好意思自己跟餘小六說,畢竟前天老伴對餘小六那種態度,最後孩子連飯都沒吃就走了。
餘小六不是來找他們算賬的,她關心的是三姐。
她見這裏屋就是三姐和三姐夫的新房,三姐就旁邊的床上躺著。她大步過去來到床邊,先叫了兩聲:“三姐,三姐!”
餘三妮眼皮微微動了幾下,似乎想醒沒醒過來,還是繼續睡著。
餘小六轉頭對母親和李大娘說道:“我夢到什麼都跟你們說了啊,他就說了那些話,再沒別的了,我以為這兩天還會夢到他,結果他沒來,誰成想卻是我三姐出毛病了!肯定是李長根弄的了,你們快點想辦法啊!”
李大娘又哭起來,說道:“我們也想想辦法啊,可是怎麼想,那死鬼是在陰間,誰能跟他說上話!”
餘小六說道:“不用說什麼話了,他都說了,他也要媳婦,你們給他送一個過去不就完了麼!”
“可是怎麼送啊!他是死的,我們還能買個大姑娘給害死麼!別說官府讓不讓,咱也幹不出那不是人的事兒啊!”
呂氏擔心女兒,也在那裏跟著胡亂出主意,說道:“那、那配陰婚行不行啊?咱也找個年紀差不多的姑娘,跟人家商量一下,給他們倆合葬,是不是就可以了?”
李大娘不哭了,神情有點錯愕,說道:“配陰婚?可是、可是上哪兒找那麼相當的姑娘去,而且、而且配陰婚的錢,跟娶活人的媳婦一樣價,咱家、咱家……拿不起那份錢啊!”
這下輪到呂氏哭了,坐在床邊抓著三女兒的手說道:“可是我家三妮咋辦啊!她找個婆家,這不是送命來了麼!”
李大娘愧疚,小聲勸道:“親家母你別急,可能、可能咱們都想錯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呢,要不咋再等等,我們再找別的大夫給三妮看看,或許就看好了,反正她現在就是睡覺,也沒別的毛病,應該沒大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