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賴上了？咋回事？”
餘小六就把金祥家子哭鬧的事說了。
老申頭又結巴著說道：“那、那、那……是嚇、嚇著了，小、小孩兒、容、容、容易嚇著，叫、叫、叫叫就……好了。”
“叫了，他們說都叫好幾天了，就是不好，我看他們敲著門板嚷嚷，弄得像唱戲似的也不管用。”
“那、那、那是……法兒、不對，就、就、就……就換一個唄。”
“能換什麼法兒？給孩子叫魂兒不都是這樣叫的嗎？”
“那、那……那可不是，法兒……多了，我家倆……孫子，打小、也、也、也經常嚇、嚇著，就、就用……小米子叫，就、就、就、就……行了。”
餘小六又被他“就”出一身汗，強忍著聽完，硬著頭皮問道：“那用小米叫是怎麼個叫法兒？”
“就、就、就、就弄一碗小米兒，用手絹蓋上，完、完了扣、扣過來，在、在、在孩子身、身上轉，就、就、就……念：天靈靈、地……靈靈、王母娘娘、送、送魂靈，完、完了就、就看米……少了沒有，少了就、就、就……。”
餘小六實在聽不下去了，說道：“少了就填，然後再轉再念再看，米少了再填，就這樣重複，直到米填滿不少，叫魂也就結束了對不對？”
老申頭兒點頭：“對，就、就、就是……這樣。”
餘小六抹了一下頭上的汗，心裏暗想，算是知道為什麼之前的徒弟都跑了，說人家沒耐心學手藝，看是受不了你的這結巴，好人能給憋瘋了，傻子也能給憋機靈了，要是不把你下麵的話想出來說了，一直等著你說，肯定會急死。
想著說道：“行，那我回去試試，師父咱們幹活吧，這是要紮什麼？”
“紮、紮……房子。”
就這樣餘小六又在師父家幹起活來。
到了晚上，她又按時回家。
雖然師父告訴她這樣的一個辦法，但她心裏不太托底，還是來找鬱壘。反正他說過，三姐好了要來告訴他，他想知道結果，順便再問他一下給小孩兒叫魂的事也沒什麼。
她又在賴先生家附近等了半天，才把鬱壘等出來。
三姐好了，她的膽子也大了，不擔心賴先生知道不高興，見到鬱壘過來，她從路邊出來，叫道：“鬱壘哥！”
鬱壘低頭走路，她突然跳出來嚇了一跳，見到是餘小六，他連忙拉到一旁，說道：“喂，你怎麼這麼大聲，被我師父聽到怎麼辦！”
“你師父聽到能怎麼，我三姐的事都過了，他又不能把我們怎樣。”
“怎麼不能怎樣，他要是知道我在外麵偷偷給人‘看’病，不打死我才怪！”
“沒事，我不會說是你看的，我就說是我三姐自己好起來的，他又沒見過我三姐，能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你三姐真好了？”
“好了，我昨天專門在家找人給她燒替身，半夜我娘就說她好了，早上來前我去見她了，精神頭兒可足了，不再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