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先生家的院門比較厚重,不是一般農戶那樣的籬笆門,這一下又撞得很疼。
餘小六摸著腦袋暗叫倒黴,昨天在紮紙師父家撞了一下頭,今天又在教書師父家撞頭,莫非這兩個師父家的門都看不上自己,想讓自己滾出他們家門?不對啊,都是出門時候撞的,是的話也應該是舍不得自己走……
薑先生沒當回事,小孩子手腳不穩,出點小意外很正常,說道:“怎麼不小心點兒,不著急的,都說了會送你回去。”
餘小六笑笑:“沒事,不疼,我也沒著急,就是沒留意。”
說著話師生倆從院裏出來,出鎮子向今天新葬下的墓地走去。
因為懼怕這鬼魂再回來鬧,所以他們把墓地建得比較遠,在鎮外五六裏,起初的一裏是農田,周圍沒什麼遮擋,天也沒黑透,走起來沒有一點陰森的感覺。
薑先生從前沒多了解餘小六,剛才知道她的身世,對她好奇起來,一邊走一邊打聽她家裏的情況。
餘小六知道交往得多了,家裏的情況必然會被別人知道,不隻不瞞薑先生,連申家父子也知道她的真實情況了,畢竟她是小孩子,在申家幹活又很用心,所以沒怪她剛開始的隱瞞。
薑先生細問,餘小六就也跟她講了,薑先生聽完更替她難過,說道:“唉,說是有爹有娘,一大家子人,但你這也跟孤兒差不多,幸虧你這孩子天生開朗堅忍純良,不然換作其他人,不要恨死父母才怪。”
餘小六說道:“其實從前是有些埋怨的,但是聽鬱壘告訴我實情之後,我倒覺得爹娘做得對,如果生活在家裏,連累了家人,我也會過意不去……”
薑先生不說話了,不知在想著什麼。
餘小六靜下來向前看,忽然奇怪道:“先生,鎮外的田地有這麼長嗎?咱們都走很久了,怎麼還沒走過去?”
薑先生這才意識到,兩人確實說了很多話了,按說這麼久都應該走到幕地了,怎麼會到現在還沒離開這片田地?
他停下身回頭看,身後竟然也看不到鎮子。
雖然此時光線比剛才暗了很多,但是鎮子裏應該有燈光,就看算不到房子,也應該看到燈光,但他卻什麼也看不到。
他看餘小六也跟著看,隻是她沒薑先生那麼多經驗,不知道在這裏應該看到什麼,問道:“先生,怎麼不走了,我們得快點了,今天天黑得快,不快點不等走到就黑透了。”
薑先生回過頭,神情有些憂慮,卻還是說道:“嗯,走吧。”
可是這次再走起來,他卻開始留心,一步一步地數著。
師生倆又向前走了半天,薑先生已經足足數出一千步,兩人竟然還沒離開農田,也沒見到前方有出現山林的意思。
這下餘小六也覺得出不對了,抬頭看向薑先生,說道:“先生,我們是不是遇到鬼打牆了?怎麼走這麼久都在一個地方?”
薑先生低頭看她,問道:“你也知道鬼打牆?”
“嗯,前兩年遇到過,不過是在山邊,挖野菜怎麼也打不到家,足足在山邊坐了一天,等第二天陽出來才找到路,我大姐說那是‘鬼打牆’,可是別人說隻有在山裏才會遇到的,我們這裏是平地,筆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