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她紮出五盆花兒在那放著,又紮出一對童男童女,就把她買來的紙用去一半兒了。
餘小六心疼,決定暫時不紮了,不然萬一一直沒生意,自己搭進去的錢更多。
三天鋪子不進一個人,其實她的心已經慌了,可是不敢跟別人說,怕大家擔心。
本以為這樣的日子不知還要過多久,結果當天晚上就來活了。
她要回家之前,正要關店門,卻突然有人進來,問道:“這裏是紮紙鋪嗎?”
餘小六點頭:“是的,你有什麼需要嗎?”
“我娘死了,要做一批紙活兒,要得急,你能做嗎?”
餘小六連忙點頭:“當然能,你說吧,都要什麼?”
畢竟當過那麼長時間的學徒,知道幹這一行的,不能笑臉接待顧客,雖然來了活兒高興,她也沒露出來,自己賺錢是好事,人家可是辦喪事,不笑是對人家的尊重。
那人張口就說了一大堆:“辦喪事用什麼我家就要什麼,紙牛紙人紙轎子之類的,哦,還有金銀錁子、靈頭幡、紙錢之類的,出殯前用的急要,其他的頭七燒。”
這麼大一堆活兒,一個人做可實在緊,但是餘小六貪財,想著這一份兒活兒接下來,恐怕就夠自己交房租的錢了,再緊也得接,哪怕日夜不停也要弄出來。
她點頭說道:“紙錢和靈頭幡快,我這就給你弄,除了這兩樣,其他的都是頭七燒,來得及。”
“好好,一共多少錢?我先付給你訂金,你給我做著,等做完了我再把其餘的錢交給你。”
這人倒是痛快,根本不講價,況且做紙活兒也有這個說法,確實是不能講價的,但是他說先付訂金,卻讓餘小六有點為難,隻付訂金的活兒做著心裏不踏實,還是先把錢全交了的好。
哪怕交一半兒,別讓自己賠錢,也可以放心做。
“那個,這位大叔,你能付多少訂金啊,我這裏本小利薄的,你不多付一些,我沒錢買紙。”
“那你想要多少?”
餘小六拔拉著手指頭算了一下,說道:“你這些東西,少說也要一兩半銀子,訂金的話,就付我八百文好了。”
這人母親過世心裏難過,要做的事還很多,想也沒想就說道:“行,我給你八百文,你們先把紙錢和靈頭幡做出來,我這就拿回去,其他的我下次再來取。”
說著就把錢點給餘小六。
餘小六沒想到他這麼爽快,兩手捧著那沉甸甸的銅錢說道:“謝謝大叔,那我這就給你做。”
直到這時,這人才清醒一點,往屋裏掃視,問道:“怎麼,這裏就你一個人?沒有大人嗎?”
餘小六說道:“是的,就我一個人,我師父過世了,把他的手藝傳給我,我就在這裏開了。”
那人有點信不著,問道:“那你能做好嗎?你是個小丫頭吧?這麼小的歲數,你要是騙我,我都不好意思動手打你。”
“大叔,我不會騙你的,年紀小不代表不會幹活啊,你到鎮子裏打聽去,我師父就是之前的紮紙匠申翁,他去世前生病不能幹活兒,所有的活都是我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