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和餘小六鬥嘴一邊撿了一塊石頭用力扔出去。
他的力氣,遠遠不足以把石頭扔到江心,可是一塊拳頭大的石頭過去,落在水中,並沒激起多少浪花,甚至連聲音都沒聽到多大。
鬱壘攤手:“看,就算是近處,水也有一人多深,再往前就更沒準了。”
餘小六在一塊石頭上坐下,說道:“要是這樣的話,那得多好的水性,才能潛到水底啊,而且到了水底,還要找屍骨呢,這麼渾的水,怎麼可能找得到,除非你能把位置找得特別準,一尺二尺方圓內就肯定有。”
鬱壘搖頭:“這怎麼可能,在水麵上又不像在山裏,有樹有石做標記,這水都是一樣的東西,從遠處看著是那位置,等劃到的近處,再怎麼也要偏一些,錯開三丈五丈都有可能。”
“那不行,那也太遠了,水裏的三丈五丈,絕對比咱們挖這麼多天土還難!”
鬱壘也坐在那裏不出聲,望著水麵發愁。
坐來坐去,天然晚了,江邊的蚊子特別多,咬得兩人受不住,鬱壘說道:“算了,先回去弄飯吃吧,明天再想主意。”
餘小六覺得,除去用錢砸,到明天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兩人回到廟裏,愁眉苦臉地吃了晚飯,然後又準備床鋪,生火取暖,然後躺在柴草鋪成的床鋪上睡著了。
這幾天沒下雨,白天也更暖了些,廟裏本來就透風,不算很潮,再加上兩人生火,睡覺的時候完全沒覺得哪裏濕。
可是睡到半夜,餘小六卻覺得潮得不行了,好像身下的褥子都濕透了一樣。
睡得正香的她不願起來,伸手向褥子上抓了一把,結果抓到濕淋淋一片。
她實在搞不明白怎麼回事,自己又不可能尿床,和鬱壘隔得挺遠,不可能是他弄的,那大半夜的,怎麼會濕成這樣了。
她迷迷糊糊睜眼眼,本來隻是想找找褥子為什麼濕,不小心打翻水盆之類的?
結果眼睛睜開之後,她卻糊塗了。
這是睡在廟裏嗎?不是吧,廟裏的地麵不是平的,磚鋪得歪歪扭扭,而且自己和鬱壘的‘床鋪’之間不是有一堆火的嗎?現在怎麼沒了,一片白白的、平平的東西,火堆卻不見了。
她越看越迷糊,從“床”上坐起來。
這一坐起來發現了,不隻自己和鬱壘中間,整個屋子的地麵都是那樣的,很平很平,還反射著屋外的光芒,好像鏡子一樣。
她看了半天,忽然驚叫道:“啊,水,水!小叔快起來,發水了!”
鬱壘也睡得不安穩,他的褥子比餘小六的濕的還早,因為貪睡才一直忍著沒動。
現在餘小六叫了,他才睜開惺忪的睡眼,問道:“怎麼了,哪裏發水了?”
餘小六指著地麵,叫道:“這裏啊,你看,全都是水!”
鬱壘轉眼看,愣了一會兒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忽地坐起來驚叫:“啊!怎麼搞的,哪裏來的水,怎麼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