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學以後,我去了鄉下的外婆家,外婆很疼我,從不讓我下地幹活。她總說:“我外孫女是最漂亮的,細皮嫩肉的,外婆可不舍得。”可我還是想我的爸爸媽媽。我的不開心,外婆看在眼裏:“愛惜我知道你爸爸媽媽走了你很難過,該來的劫難躲是躲不掉的。這是索命啊”
外婆雖然這麼說,可我知道她的難過不亞於我,她隻是把難過藏在心裏,有好幾次我看見外婆背著我在偷偷流眼淚。她能不難過嗎?媽媽可是她唯一的女兒啊!
來到外婆身邊的幾年後,夏天來了,蚊蟲多了起來,外婆經常整夜整夜的搖著蒲扇為我驅趕蚊蟲。冬天來了,我又很怕冷,手腳經常冰涼冰涼的,外婆會用她就像小暖壺的手為我取暖。
外婆孫子孫女這麼多,不知為什麼,她最疼的卻是我,也許我是個失去父母的孩子吧,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我就無從得知了……可是後來不知為什麼……?我發現外婆不像以前那麼愛笑了,她的話越來越少。我經常看見她拿著馬紮,愁容滿麵的坐在村子口的那棵古槐樹地下歎息,
一天,晚飯過後。我正在縫我的衣服袖子,外婆回來了。她的三寸小腳就像穿了千層底走路極輕,好像沒有聲音。“啊!”我差點被針紮到手,我都沒注意外婆站在我麵前:“外婆您又去姨姥姥家串門了啊?”她沒吱聲,隻是看著我發愣。
“外婆……你怎麼了?”我有些發毛。她長歎了一口氣!慢吞吞的嘟囔了句:“我的寶貝外孫女,我還能保得了你幾時啊!”接著又是一聲長歎,就像銀河那麼長。
我糊塗了。外婆你說什麼啊?我這不挺好的嗎?你看我在你身邊長大多快樂啊!外婆兩眼發直的看著窗戶台子:你這孩子陰氣太重,這些年我一直罩著你,哪些幽靈鬼魅一直沒能靠近你。你還算安穩的長到這麼大……可以後呢?我老了,離入土也不遠了,以後誰護著你呢?”外婆說著落下兩行渾濁的淚。
我聽著心裏難受:“外婆誰說你老了,我一直守著你,哪也不去。”我撒嬌似的抱著外婆。外婆又長歎了一聲:“我自己的陽壽我自己知道……”外婆憐惜著梳理著我的頭發,她的手早已是枯藤朽木一般模樣。
我看著風燭殘年的外婆,心裏一陣陣發酸……“愛惜你不屬於這裏的,你早晚會離開這裏……離開了就不要在回來了……”外婆仍說著我聽不懂的話。我無聲的看著她,說不出什麼,從小就是這樣。外婆的話總是透著禪機,高深的話聽來總是神秘莫測……我從不刨根問底,不是不想探究,而是靜靜的等待答案到來。
其實我一直覺得這幾年我過的比較太平,是不是因為我在外婆身邊的緣故,而外婆是不是真的設了什麼屏障保護我,我就不得而知了。
村子裏還沒有人覺得我不是普通的孩子。這幾年我也沒撞鬼……雖然我小小的忐忑不安,但在外婆身邊我平靜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