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昭自從天色剛剛進入黃昏時分,便獨自坐在了軍營後麵的草垛上,雙手抱著膝蓋,耐心等待兄長劉元祉今日來探視他。
他來軍營裏已經整整一個月了,每天都過得苦不堪言,心裏對劉徹也隱隱充滿的埋怨與憎恨。劉元昭覺得,劉徹一定是在心裏對他充滿了成見,才會以這樣的方式來懲罰他,每思及此,便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撲到劉徹麵前,將對方打倒在地。
當然,他也隻敢在心裏暗暗報複一番,若是在現實中,還沒等到他撲到劉徹麵前,可能就已經被拉至午門抄斬了。
劉元昭渾身打了個哆嗦,抬頭看了看天。
“今晚的月亮真是明亮啊。”
他看著夜空中的明月,思量著,近期以來從來沒有看到過哪一晚的月亮像今晚一樣皎潔。
劉元昭醉心地躺在草垛上看了月亮好半天之後,才突然心裏一驚。
他很小的時候,聽娘親說過,月相可以反映運數命常,如果某一刻的月相有異,或暗於往常或明於往常,便是預示著天象有變,是要發生大事的征兆。
劉元昭“刷”地一下又坐直了身子,目瞪口呆得注視著四周昏暗的夜色。
難不成,這種天象預示著今晚要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暫且不管今晚的天象是怎麼一回事,元祉兄長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
他越想心裏便越是焦急,再加上等了半天都等不到劉元祉來探望他,便更加坐立難安了。
從他第一天入營開始,劉元祉就答應過他,每個月的月底,都會來探望他一番,把軍營中搜羅不到的物品、食糧、排遣煩悶的書籍帶來給他。
因而從今天早上開始,劉元昭就一直心心念念地期待著,等著劉元祉快點把他想要的東西帶來給他,讓他好身心愉悅一下。
隻是至今都沒見元祉的人影。
“這麼晚了,你還沒回去呀。”
一個聲音輕微的女聲突然從身後傳來,劉元昭大吃一驚,猛一回頭,竟看到白經莞正低著頭、背著手站在草垛背後。
“你幹嘛突然出現,嚇我一跳。”
劉元昭沒好氣地抱怨了一句,他一想到剛入營的時候,白經莞對他愛搭不理,總是和其他那一夥人一起欺負他的情景,就氣不打一處來,跟白經莞沒有任何好態度。
但是白經莞這個女人,最近也確實是十分奇怪。明明一開始的時候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的,現在卻經常冷不丁地會出現在他跟前,而且,還總是一副窘迫至極的表情跟他沒話找話得攀談。
劉元昭真的百思不得其解,便又轉過了身子,盯著營外黑漆漆的道路,不再理會身後的白經莞。
白經莞一直注視著劉元昭的背影,突然開口,關心地問了一句。
“你穿的這麼少,冷不冷呀?”
劉元昭一臉扭曲的尷尬表情。
“要你管啊,你趕緊回去吧,我在等我哥。”
雖然他語氣有些生硬,但白經莞似乎不為所動,反而更加興致盎然地朝他靠近了一些,滿臉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