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璃接到平陽當初寫的的書信,已是十日之後。
這麼些日子以來,宮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故,而書信的內容卻沒有絲毫隨時事的變化被更新。
“兄嫂說,會將枂兒送到關外來,托你我照顧一段時間。征明,你有接到枂兒前來關外的消息嗎?”
雪璃手裏捧著平陽的親筆書信,抬頭看著夫君吳征明,詢問他有關枂兒的事情。
吳征明也搖了搖頭,雙手背至身後,在房內來回踱步。
為什麼兄嫂突然要把枂兒送來關外?她在書信裏寫的理由過於冠冕堂皇,恐怕也不算是真正的理由。
如果要送枂兒來,怎麼已經過去將近半月都不見消息呢?
“難道說,枂兒在半途中出了什麼事嗎?”
吳征明與雪璃麵麵相覷,不敢再亂加猜測。
如果枂兒這麼久都沒有來,他們應當想辦法與皇城那邊取得聯係,把這種情況告知平陽才行。
“璃兒,即刻幫我準備紙筆,我得把眼下的情況趕緊告訴平陽才行,想必枂兒是在來此的半途中出了什麼事,咱們才遲遲沒有接到來人的消息。”
聽到夫君這麼說,雪璃也深表讚同地點頭,趕忙取來了紙筆。
吳征明當場寫好書信,準備派人立即送往皇宮。
書信送走之後,雪璃便有些憂心忡忡。
她和吳征明二十年前逃來關外,原本是想雙宿雙飛,避開劉玄靈的控製的。
可是,當年劉玄靈非但沒有繼續追問他們的下落,反而在其他皇親國戚的勸服下,將吳征明分封於此,她便得以和征明一起過了一段安生的時光。
可如今,平陽突然要把枂兒送來她這裏,令雪璃心裏突然忐忑了起來。
她時常參拜上天,感恩於上天賜予她和征明這段安分生活。但有時又不免慌亂,唯恐有一天,上天會突然把這種時光給剝奪走。
過了這麼多年了,皇廷突然又找上了她和征明,雖然並不是要強行破壞他們當前的生活,但雪璃心中始終有些不安。
“征明,你哪天有空,陪我去祠堂祭拜一下可好?”
聽到夫人忽然要去祭拜,吳征明不解得看向她,看到她神情恍惚的樣子,吳征明便拉過她的手,低聲安慰道。
“怎麼了,璃兒?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雪璃不敢把自己心中真正所想的事告訴吳征明。
她不敢對吳征明說,她今日來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總覺得她與征明眼下過著的這種日子,馬上就要走到頭了。
她也不敢對吳征明說,最近這幾晚,她經常會做噩夢,夢裏出現了劉玄靈。
她夢到劉玄靈臉上掛著陰森的笑容,心機叵測地看著她,對她說道。
“雪璃,你當年那樣對待我,如今,是時候付出代價了。”
雪璃當時便嚇得從夢中驚醒,出了一身冷汗,看了一眼睡在一旁的吳征明,陷入了手足無措的境地。
如果她告訴吳征明她近日來的這種恐慌,吳征明肯定會對她說。
“是你想的太多了。”
畢竟已經過了二十年了,要報複她的話,早在很早以前就該報複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雪璃也曾這麼安慰過自己。
但是,對方不是別人,而是劉玄靈啊。
相貌堂堂,衣冠楚楚,但和他相處的越久,就越能體會到此人的陰險與殘忍。
如果是劉玄靈的話,忍耐二十年,等一個報複的時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