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樺一大早就抱著一壇藥材,穿過庭前的長廊,打算把藥材抱回藥膳房裏。
她在劉元祉的宮裏沒有別的喜歡的事情可以做,就每天隻能跟藥膳房的藥材打交道。
路上碰到其他人,也很少有人來主動搭理她,秀樺也並不在意這些。
就在她低著頭走過長廊盡頭時,突然感到撞上了什麼東西,緊接著,就聽到有人“哎呦”慘叫了一聲。
糟糕,她該不會是把誰給撞倒了吧?
秀樺臉色發白地看向摔倒在地的那個人,對方竟然是衛沅。
真是越怕什麼就越容易碰上什麼。
衛沅摔倒在地,一群宮女圍著她想要把她拉起來,衛沅卻推開了所有人伸向她的手,一直坐在地上不打算起來,用自己的手撫摸著自己的後背。
秀樺看她的神色,既沒有臉色發青,也沒有冒冷汗,神態依舊自若,猜想她摔的肯定不嚴重。
那她為什麼還坐在地上不起來?
衛沅摸了半天自己的後背,硬是擠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抬起頭,瞪著雙眼,眼神犀利地看向了抱著藥罐呆立在麵前的秀樺。想擠出幾滴眼淚,結果硬是沒擠出來。
秀樺看著衛沅坐在地上瞪著她,想擠眼淚卻擠不出來的尷尬樣子,便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剛笑完,秀樺就意識到,這下糟了,衛沅肯定會以為自己這是當著她的麵在嘲笑她吧?
果不其然,衛沅看到秀樺剛才笑了一下,便皺緊了眉頭,滿臉不悅地問道。
“你在笑什麼?”
語氣裏充滿了挑刺的意味,聽的秀樺心裏一陣瘮人。
秀樺急忙後退一步,使勁搖了搖頭。
“不,你誤會了,我並沒有笑話你。”
聽到秀樺這麼回答,衛沅心裏更加不舒服。
這個來路不明,一直在這裏混吃混喝的女人,竟然用“你”來稱呼自己?竟然不像別的下人一樣,稱呼自己為“夫人”?
真是沒大沒小,毫無教養!
元祉為什麼要把這種毫無教養的野女人帶到宮裏來?
衛沅越想越氣,臉憋得通紅,對著秀樺怒目而視。
秀樺隻是抿著嘴,一言不發,回避了衛沅的視線,縮著身子抱著藥罐呆站在原地,不離開也不解釋。
就在兩人之間的氛圍越來越緊張,毫無化解的趨勢時。
“你們在那裏做什麼?”
劉元祉穿著一身墨綠色的朝服,背著手從長廊另一邊踱步走了過來。
看他手裏還攥著奏折,想必是剛下完早朝回來。
今日的早朝上,劉徹采納了劉元祉所提出的削弱當前的將領軍政大權的建議,劉元祉原本是心情十分舒暢的,可是一回到自己宮裏,一眼就看到一群人圍在長廊邊不知道在做什麼?
再一細看,隻見衛沅一張臉憋的通紅坐在地上,正怒瞪著站在對麵一臉窘迫的陳秀樺。
劉元祉心裏咯噔響了一下,一大早的好心情瞬間煙消雲散。
這兩個女人,究竟在做什麼?他沉著臉走到了人群中間,衛沅一看到他來了,立即以一副楚楚可憐的語氣衝著他嗔怪道。
“王爺,這個沒有教養的野女人,故意把臣妾給推倒在地了。”
什麼?
秀樺心裏一驚。
不是這樣的,衛沅在胡說八道。
她心情慌亂地看向劉元祉,撞上了對方那雙充滿懷疑地打量著她的眼睛,秀樺心裏一沉。
從劉元祉的眼神裏可以看得出來,他相信了衛沅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