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愷之自從當上了武官之後,仕途雖說沒有太大的起色,但在同一批封為武官的人當中也不算差。
白經莞因為出色的表現和久經曆練的頭腦,成為了同期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個。原本,顧愷之對於他和白經莞之間的關係處於搖擺不定的狀態中,但是當親眼看到白經莞的實力越來越強大之後,顧愷之的心情便開始產生了巨大的震蕩。
白經莞最初也是喜歡過他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之後對他不再熱情,但是麵對一個如此強大的昔日“情人”,顧愷之肯定不願意輕易撇掉與她牽上關係的任何機會。
他時常“製造”各種機會,借機“偶遇”白經莞,使勁渾身解數跟她套近乎,甚至很多次直截了當地問她為何如今一直在疏遠自己?
但是,顧愷之不了解的是,白經莞最討厭別人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一個人會直接地問你“為什麼要疏遠我”?隻能說明,這個人已經愚蠢木訥到根本揣摩不透人情世故的地步了。白經莞不會願意再和這樣的顧愷之扯上關係,但是在表麵上還是不得不對他保持友好。如果顧愷之不做出“愚蠢”的行為,她可能不會對他痛下殺手,但是如果他真的蠢到來挑戰她的耐性,白經莞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盡管當初對顧愷之曾有過怦然心動的時刻,但是如今的白經莞已不再是當初的懵懂少女,她有了更加縝密世故的思維,也能夠以客觀的眼光看透顧愷之的種種缺陷,那種怦然心動也隨之蕩然無存,剩下的,就隻有厭惡和嫌棄了。
加速顧愷之和白經莞之間關係疏遠的,劉元昭算是一個最為關鍵的因素。
劉元昭這個人,雖然武功不高,但是心思細膩,逆反心又頗強,便深深吸引住了白經莞。
顧愷之原本並不覺得自己會嫉妒劉元昭,但是有一日在皇宮裏偶遇劉元昭,他很熱情地朝劉元昭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劉元昭一臉詫異地看著他,似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眼前這個人是誰。
這種詫異的神情刺痛了顧愷之的自尊心,他隻好厚著臉皮說道。
“不記得我了嗎,元昭兄,我是顧愷之。”
劉元昭聽他這麼一說,才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聲,他在軍營裏的時候,受盡了那幫人的欺負,怎麼可能會有心思去一一記得他們誰是誰呢,整天就隻想著趕緊離開那個鬼地方而已。
看到顧愷之一臉熱情的樣子,而且他當時也並沒有真的欺負過自己,劉元昭便也以一副熱情的樣子回應了他幾句。
“對,我記得的。顧兄現在也成為武官了嗎?”
顧愷之“哈哈”一笑,答道。
“是,已經入宮很久了,隻是從未拜訪過元昭兄。如若以後哪天政務清閑,元昭兄隨時可以來我的住處找我。”
劉元昭也很客氣地衝他抱了抱拳,回道。
“一定。”
就這樣,兩個本就從來沒有過任何真正意義上的交集的人,打了個照麵,又匆匆作別了。
劉元昭邊走邊想,這個顧愷之人還不錯,挺熱情的,難怪當時那個軍營裏會有那麼多人擁護他。隨後還在心裏想著,既然他都主動邀請自己了,那麼,以後哪天有機會倒是可以去拜訪一下他的。反正自己在這宮中也沒什麼朋友,而這個顧愷之這麼熱情,說不定以後還能成為朋友。
就在劉元昭美滋滋地這麼想著的時候,顧愷之卻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番心境。
他心裏的嫉妒竟然像野草一般突然就瘋長了起來,讓他自己都大吃一驚。
他自詡自己是個豁達大度的男人,即使喜歡的女人又青睞了別的男人,他也能坦然接受。但是,此刻,此時此地,當他與劉元昭打過照麵,真正有了交談,又互相作別之後,他心中的陰暗麵就被一股莫名又陌生的力量給徹底撕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