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小花園散步,又吸了幾支煙,眼見表針指向四點整,楊慕宸撣撣西服上的灰塵,整理了一下領結,起身前往宴會廳。
台上,父親楊立鵬正慷慨激昂地做著演講,具體說的什麼內容,他沒耐心聽仔細,他的目光穿越人群,在尋找夏曉初。這個女人,特意叮囑她四點一定準時到場,這都幾點了,怎麼還瞧不見人影兒?
演講結束,一段熱場拉丁舞開始表演,楊慕宸總算是尋到夏曉初的影子了。當眾人全神貫注地欣賞舞者的舞姿時,夏曉初躲在一個角落,正對著托盤裏的蛋糕大快朵頤。她許是餓了,夾了各色的點心在托盤上,每吃下一塊兒,都會不自覺地露出滿足的笑容,連唇邊的殘渣都未察覺。
楊慕宸的嘴角微微上揚,暗諷道:神經病!
方麗並不知曉兒子的內心活動,興致勃勃地把他與夏曉初拉在一起,向一些交好的合作夥伴介紹著,夏曉初有禮貌的回應,又舍不下美食,一直端著托盤,這畫風顯得格外怪異。
終於,楊慕宸爆發了,把她的盤子扔給侍應生:“就知道吃,少吃一點會死嗎?”
這一動作讓夏曉初猝不及防,勺子還遺留在手中,她低頭小聲嘟囔:“我、我餓了……”
楊慕宸雙手叉腰,又好氣又好笑。瞧瞧母親給自己找的好媳婦,傻裏傻氣的,母親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了?真是令人費解。
直到酒會結束,夏曉初始終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回到房間,夏曉初也沒洗漱,直接蜷縮在沙發上,打算睡覺。
門外響起方麗敲門的聲音:“宸宸,曉初,你們睡了嗎?”
夏曉初挺身坐起,繃緊了神經,手足無措,楊慕宸快步來到客廳,抓上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扔她上床,壓低嗓音說道:“快,全脫掉!”
夏曉初還沒反應過來:“啊?”
楊慕宸十分惱火:“脫了衣服假裝睡覺,不會嗎?”
“哦、哦。”夏曉初這才七手八腳地脫掉裙子,鑽進被窩裏。楊慕宸迅速地脫光自己,隻剩一條內褲。
他打著哈欠去開門:“媽,我們就快睡了。”
方麗笑眯眯地走進,把一盒餅幹放在床頭櫃上:“曉初晚上沒吃好吧?先吃些餅幹墊墊,我讓廚房做了湯麵,一會兒送到,我和你們一塊兒吃。”
夏曉初忙道:“媽,不用了!”
方麗隻當她在客氣:“嗬嗬,你吃沒吃飽我還看不出來啊?跟自己婆婆還見外。”
夏曉初微一頷首:“謝謝媽。”
母子兩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夏曉初一個勁兒地往嘴裏塞著餅幹,食不知味。
待服務生送晚餐進來,夏曉初支支吾吾地不願起床,不是她不想吃,實在是不方便。她脫了裙子,就隻有胸罩和底褲在身上,這和赤身裸體有什麼兩樣?若隻麵對方麗還好,她總不能就這麼麵對楊慕宸吧?那張惡毒的嘴巴還不一定會說出什麼來。她隻想與他相安無事,不想無故惹事端,在他麵前,她巴望著自己低調一點、再低調一點,哪怕低到塵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