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初和程雲灃在小區的小廣場熱火朝天的堆了好幾個雪人,程雲灃不知從哪裏弄了水桶和胡蘿卜給雪人當帽子和鼻子,傑作完成後,兩人跟雪人合了影,夏曉初還把照片上傳到了朋友圈,臉蛋兒雖然凍得通紅,身上卻熱乎乎的。她很喜歡雪,從小到大,一見下雪就興奮得要命。看著眼前自己的勞動成果,她在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那個冰天雪地的山區小學操場,她帶領孩子們在校園裏打雪仗,一張張純真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甭提多開心了。所謂操場,就隻是危房校舍前的一片空地而已,搖搖欲墜的旗杆上,國旗迎風飄揚,就像孩子們求知若渴的心,熱情而張揚。
程雲灃的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曉初,想什麼呢?”
夏曉初微笑道:“我在想,中午吃什麼。”
程雲灃有了主意:“我請你吃火鍋吧,這麼冷的天,吃火鍋很暖和的。”
夏曉初不自覺地朝自家房子的方向望了望,頗為失落,眼看就快下午一點了,楊慕宸也沒說打電話讓她回家吃午飯,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那要不,以後在楊慕宸麵前,她盡量不提起程雲灃。她不太明白,楊慕宸對程雲灃滿滿的敵意,莫非是同性相斥嗎?
程雲灃繼續問:“火鍋可以嗎?還是,你想吃別的?”
“就吃火鍋吧,有一陣沒吃了,還真有點饞。”
程雲灃很高興:“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
“好。”
楊慕宸站在陽台上,冷眼看著夏曉初與程雲灃的一舉一動,端著水杯的手掌不自覺地加大力道,手指關節越握越緊。
夏曉初帶程雲灃去了J市最著名的一家麻辣火鍋店,已過了中午高峰就餐時間,所以不需要等位,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程雲灃一邊看菜單一邊說:“北方的炒菜口味太重,我吃不慣,火鍋還是可以的。”
夏曉初卻樂了:“這是麻辣火鍋,話別說太早,你最好吃過之後再下判斷。”
程雲灃半信半疑:“我吃清湯的,也會很辣嗎?”
雖然他們點的是鴛鴦鍋,夏曉初吃辣湯的、程雲灃吃清湯的,可到最後,辣湯和清湯都混了一起,把程雲灃摧殘得涕淚俱下,眼睛和鼻子全都辣紅了,餐巾紙也用了好幾包。
結了賬,夏曉初得意的問:“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程雲灃流眼淚點頭:“辣是辣了點,不過很好吃,下次我們還來這裏吃火鍋吧。”
酒足飯飽,夏曉初暫時把楊慕宸拋到腦後,心情立刻豁然開朗,天空中洋洋灑灑地又飄了雪花,隨風輕舞,雪花悠然灑落,象跳動的音符,之後,為地麵鋪了一層薄薄的白色。
夏曉初閉上眼深呼吸:“空氣真好。”
一睜眼,程雲灃的眼眸赫然對視著她,隻有不到五公分的距離,夏曉初心上一悸,差點漏跳了一拍。
她有些難為情,目光移向別處道:“謝謝你請我吃火鍋。”
程雲灃的嘴角上揚,笑容滿是深意:“應該是我謝謝你陪我堆雪人。我很開心。”
沒防備的,程雲灃在夏曉初的臉頰印上一吻,癢癢的,還帶著微微的刺痛。當夏曉初意識到他行為不妥想躲開時,為時已晚。
夏曉初一臉的驚愕:“雲灃,你……你這是幹什麼?”
程雲灃忙道歉:“對不起,我就是覺得,你這個樣子特別美。”
夏曉初啞然失笑:“我美?你開什麼玩笑?雲灃,我早就結婚了,你是知道的。”
“請原諒我,曉初,這個吻真的沒有別的含義,你剛剛走神的瞬間,確實很漂亮,如果我能拍下來給你看就好了,這樣你就會相信我。你就當,那是朋友對你真摯的讚美。”
見程雲灃誠懇的自責與歉意,夏曉初心軟了,一直以來,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在生活中,程雲灃始終循規蹈矩,或許,剛才他的那個動作,果真是無心的吧?
程雲灃試探地問:“曉初,你會生我的氣嗎?”
夏曉初歎口氣,回答道:“好了,你也道了歉,我怪你做什麼。”
程雲灃半開玩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舍得真生氣,其實你也挺喜歡我的,不然早和我翻臉了。”
夏曉初白了他一眼:“我已經和你翻臉了,你沒看出來嗎?”
程雲灃調皮地刮一下她的鼻子,又在她的額頭彈下一記:“你想怎麼翻臉?把左邊的臉翻到右邊去?那豈不是一邊沒臉,一邊是二皮臉?哈哈!”
夏曉初真拿他沒辦法:“依我看,你來北方的這倆月,別的沒學會,北方話倒是學得挺溜。”
“那是夏老師教得好。”
“去你的!”
在夏曉初的眼中,程雲灃是個暖男,雖然他剛才動作輕浮,可夏曉初卻打心眼裏對他討厭不起來。或許程雲灃真的是無意,又或許那隻是一種禮節,若自己耿耿於懷,反倒顯得小家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