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的外圍。
一個翠綠色的身影靜靜盤坐在那顆百年老樹下。
萬物生長的深林,在這封印的大陸一直代替者魔獸深林的地位,雖然這裏有著更為強大的靈力波動,更適宜修煉的天然感悟場地,但卻也有著更加神秘莫測的危險。
百裏清竹在包紮好的臂膀上打了一個死結,原本清秀的麵龐狼狽的縱橫了幾道血跡,也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剛剛被他斬於刀下的野獸的。他的身體依舊單薄,但那眼底除了清澈,又多了一道深深地堅持的信念。思緒慢慢飄散,清俊的麵容有著毫不掩飾地擔憂——
不知道她有沒有擅自逼出那股靈力;
不知道她有沒有喝下今天的那碗粥;
不知道剛剛的比武有沒有人為難她……
直到剛剛殺死那頭初具靈智的野獸的時候,他才真正明白,之前在培養苑和世族內的生活簡直安逸地可怕。親看看到那鮮紅的血液噴出喉頸,親手觸摸到那滾燙而有粘稠的液體……是殺戮,是自然選擇下非生即死的殘酷的選擇。原來他一直都錯了,是因為從前他對世族一切決定從沒有過一絲反抗的念頭,才隻能任由笙歌被逼出世族而無能為力,甚至還傻到以為替笙歌頂了罪就可以繼續安逸下去……
是他害了笙歌……
是他的逆來順受害了笙歌……
自從第一眼看到帶著殺伐氣息站在他麵前的絕歌,那早已被世族消磨掉的反抗的念頭猶如被烈火焚燒後的草芽,在雨露的滋潤下悄然成長。
所以這一次,他逃了,不再接受在擂台上毫無還手之力被人打下台去的命運,不再生活在別人的操控裏……
他有那樣一個妹妹,為了她,他要離開,要到這深林之中重新將從前的實力鍛煉回來,他要有能力像從前一眼為她遮風擋雨,回到她的身邊!
緩緩起身,拿出那凝結的血漬的匕首,緩慢而又堅決地向深林更深處走去!
看到百裏清竹起身,遠處早到的絕歌收回那已經收放自如的精神力。因為契約海湛,隻要她願意動用那不少的魂力,就可以輕易看透百裏清竹心中所想。但她卻沒有這麼做,不是為了那不少的魂力,而是一種奇異的感情,一種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脆弱的感情。
讓她陌生而又下意識地小心翼翼。
下意識地避讓那樣的感覺,絕歌忽然起身直奔那七品樓的方向。她要在最終的比武之前找到那讓曾經她感應到靈力的物品。那東西僅僅外層的泥土,就有相對來說濃鬱的多的靈力。若是得到它,再加上兩世古武的造詣,對於第一名就有了一拚之力。更何況,她已經將那隻輪回魔獸許諾給了楚帝,所以對於第一名,她必須勢在必得!
簡單的易容裝扮過後,一個帶著些紈絝氣息的世家公子出現了七品樓之前。似乎在對是否進去有些猶豫,他躊躇片刻,隻是在門口打轉轉。
“呦,小哥。還在這站著幹什麼呢,還不快些進來……”眼看著絕歌在門口轉悠,就是不進來。心裏生怕被旁邊的紅衣樓搶了生意,七品樓之內一個男子忍不住出門開口向絕歌招呼著。
看到來人,絕歌此時寫著猶豫與絲絲懼怕的眼眸,微不可查地閃過一絲慍怒。站在絕歌麵前的,正是那日被絕歌廢了右臂的男子。
“我、我……”絕歌顯現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有些好奇和躍躍欲試地向七品樓之內望上一眼。又好像想到什麼可怕的事,眼神瞬時暗了下來,腳下作勢向後退了幾步,眼看就要猶豫著離開。
“小哥,你這是第一次來吧……”麵前男子生怕絕歌就這樣離開,趕忙伸出完好的左手拉住她,將他向一邊拽去。
“小哥,這是害怕被家裏人發現吧。沒事,在我們這七品樓絕對保證安全……”
“那前兩天……”絕歌欲言又止,顯然指的是當初她來救走百裏清竹那一次。
聞言,男子身體抖了一抖,就連垂在身側的右臂都仿佛下意識地痙攣。但又轉念想到他再不拉幾個客人進去,就現在這七品樓的生意每況愈下的樣子,他早晚都要收拾鋪蓋走人。當下心一橫,心裏盼望著這是個好糊弄的敗家子,對著絕歌道:“前兩天那事情絕對是大家謠傳,那天隻是一個想強買的客人,早都被我們樓主逼走了。”
“真的?”絕歌有些懷疑的眼神轉了一圈。又把持不住心中的好奇,又向裏看了一眼。
捕捉到絕歌的眼神,男子自知這生意有戲,趕忙接著道:“小哥就隨著我來吧,保證你滿意。我們七品樓這麼多年的生意,您還信不過我們?”
絕歌擺出一副兩難的思考樣子,道:“我聽說七品樓後院很安靜,但有人說那常年關閉,如果我出一百兩黃金,能不能讓我……”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一聽絕歌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敗家子,男子趕緊接下她的話。由仿佛生怕絕歌反悔,男子捉著絕歌的手臂就向裏拖著,“這後院本來是樓主住的地方,前些天樓主外出,那裏絕對安靜,也絕對安全。“
“好!”絕歌眼中一掃那猶豫的神色,跟著男子向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