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片羽毛一樣,飄零在淒涼的夜色中,那街燈明明滅滅,恍惚睡了。剛才的人是幻是夢?但是我手腕的淤青和嘴裏殘留的血腥味卻愈發濃重。
那個夜晚,隻要我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他那張放大的臉,嘲弄的眼神,壞壞的笑容。我在無窮的懊惱中昏昏睡去,我隱隱看見他蜷曲在小胡同裏,頭發淩亂,衣服破爛成碎片,嘴角殘留著斑斑血跡……
最美好的是相遇,最可貴的是相守。那個時候的我,不會理解別人的信仰,不會苟同別人的觀念,不屑別人的專一,無謂他人的濫情。直到遇見你,我有了自己的信仰,自己的道路,自己的專一。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不曾訴說的過去。
如果不是我身體的原因,我早已進入我夢寐以求的望江大學了。望江是我們市的驕傲,是無數莘莘學子的夢想,而我的新生活即將在這裏起航。
那是進入望江的第一個初秋,太陽就像垂死之人最後的回光返照,炙熱但無生氣。古老的梧桐,蒼翠的鬆柏,還有迎春藤龐大但敗落的身軀,一切都明晃晃暴露著,享受著冬季來臨之前最後的溫暖。
伊竹是我在望江遇到的第一個人,那時候她獨自坐在花園東處古樸別致的小亭中,亭子名叫“春江盡”,取自“一江春水向東流”。她雖然坐在陰影裏,卻任能感受到她身上如竹子般沁人心脾的清爽,她臉上上稚氣未脫,短發,稀稀落落的劉海散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眼睛澄澈,鼻子圓潤可愛。
“嗨!你是艾綠吧?”伊竹在亭子裏一邊和我打招呼,一邊向我小跑過來。她的頭發隨著她的步伐不安份的跳動,“有點像狗尾巴草”我心裏暗笑,嘴角不免牽動。她一下子就來到了我麵前。“就是你吧!”她信心滿滿的。
“嗯”我從嗓子眼裏擠出。
“你笑起來真好看,咱們班還不知道來的是個美女吧”她圓溜溜的眼睛細細打量著我。
我突然意識到那笑還停在我的臉上,我收起笑,轉臉避開了她的目光。
“宿舍不開門我先領你去我們教室吧……”她仍絮絮叨叨說著,介紹著她作為過來人在望江的所想所看,我有點承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僵著臉跟在她後麵。
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我回過神來,我們站在一間明亮的教室門口。
逆著光,我看不清教室裏的情形,隻覺得黑壓壓一片。竊竊私語的聲音逐漸變成大聲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