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美看著那個瓶子,嗤嗤一笑,然後仰頭喝了一口占的士雞尾酒,繼而看向一直盯著他的楓景苑。
“什麼?”恩美明知故問。
楓景苑的劍眉微挑,笑的極不自然,半晌,他舒展眉頭湊近恩美:“送你的禮物啊,一款相內兒的高檔香水,挺適合你的。”
“哪一款?”恩美麵無表情的問。
楓景苑的喉結上下翻動,嘴邊的笑僵硬刻意:“她們給推薦了的,說是迷迭香的,我不懂。”
“哈哈哈哈……”恩美突然笑起來,似乎還笑的很快意,“你當然不懂,哈哈……,你怎麼可能懂呢!”恩美越笑越誇張,笑的直不起腰,笑的流出眼淚來,笑的歪倒在楓景苑的懷裏。
楓景苑從來沒看到過恩美如此失控過,他想去安撫恩美,但是張開的雙手怎麼都落不下去。
楓景苑眼眸中的絢爛一點點的黯淡下去……
終於,那笑聲戛然而止,不知所起,不知所蹤。
恩美從楓景苑的懷裏直起腰,然後鎮定的捋了捋零亂的頭發。
她的麵容煞白,眼裏像是一灘死水,“我想回家。”恩美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楓景苑。
一股寒意從楓景苑的腳底竄到頭頂,他的手開始不可抑製的顫抖起來,他立刻慌亂的把手揣進口袋裏,他看著恩美,語氣卑微:“恩美,這兒就是你家,不要說胡話了。”
“不是啊,”恩美的雙眸渙散,她的聲音氣若遊絲,“我要去找姐姐,今天是我生日,恩好在家裏準備好蛋糕等我呢。”
楓景苑頓時感覺寒芒在背,他不顧雙手的顫抖,緊緊扣住恩美瘦弱的雙肩,“我不要你走!你要永遠留在這兒陪我。”
“你要和我一起回去的,恩好在等我們回去呢。”
……
夏天的雨來的急而利,不消一會兒,天空就陰沉的不見一絲光亮,瓢潑一樣的雨水打在車窗上,像一副銀白色的幕簾,把車外和車內隔絕成兩個世界。
恩美抱肩縮在後座,她看著窗外,臉色悲戚凝重,若有所思。
楓景苑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夾著一隻雪茄,他的眸子殷紅嗜血,泛著妖邪的光芒。
路燈昏暗,道路模糊,但是楓景苑仍把車開的飛快,水花四射,這車像是隨時會飛出車道……
車子在恩美家宅子前停住,楓景苑的胸口一起一伏。
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楓景苑打開車門,走進雨裏,打開後座車門。
恩美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像是還不知道已經到到達了目的地一樣,楓景苑站在雨中,雨水順著他額前的頭發潺潺而下,他垂著眼眸,焦黃的燈光在他的眼瞼下打出一片陰影,他鮮紅的嘴唇嬌豔欲滴。
“回去吧。”楓景苑語氣近乎哀求。
恩美的頭微動,像是突然被喚醒一樣,“到了?這末快,那就進去吧。”恩美的語氣平靜。
恩美走進雨裏,她的眼光呆滯,一步步的往前走,她潔白的長裙很快被打濕,垂至腳踝,她悠悠的走著,像一個夜行的貞子。
楓景苑立在雨中,他知道,兩個人漸行漸遠了……
恩美和楓景苑走進這個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等我家裏,那個時候,恩好還在,上官蕭也在。
燈打開了,陰鬱還是揮散不去,恩美看向楓景苑,輕輕抹掉他臉上冰涼的雨水,楓景苑的眼光一閃,“我去看看恩好,在這兒等我。”恩美微笑著著說。
楓景苑一把把恩美摟進懷裏,他的身子顫抖著,聲音也顫抖著:“不生氣,不生氣……”楓景苑撫摸著恩美淡薄的後背,不斷重複著。
恩美輕輕拍著可憐的楓景苑,溫柔的回答:“不生氣,以後都不生氣了。”
“真的!”楓景苑的聲音略帶哭腔。
恩美點點頭,從楓景苑的懷裏直起身子,她臉上掛著恬靜的笑,溫暖和訊。
恩美走進恩好的房間,那個曾經是恩好和上官蕭的愛巢,現在看起來冷清蕭索。
恩美走進浴室,打開開關,蓮蓬頭裏的水撒下來,撒到恩美單薄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