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的事情就此耽誤下來,張潯決定在酒店借宿一晚,等查出太平如意的下落再做打算。為人為己,答應了別人的事情,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吃過午飯,趁著沒人的時候,張潯從懷中摸出那塊鎮撫司的令牌,交給猴三兒,然後吩咐他騎一匹快馬,先行進入京城去鎮撫司找幫手。
不比得偏於一隅的江南小縣城,這裏是京城重地,龍蛇混雜,關係更加的錯綜複雜,稍有不慎就容易牽扯進麻煩之中。張潯一改以往單打獨鬥的習慣,考慮比以往更加周到,讓猴三兒先拿了令牌進城去找人幫手。
下午的時候,來了幾個看起來像是做生意漢子,帶著一輛馬車住進了這家小酒店。他們與張家眾人插肩而過的時候,其中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大漢對張潯眨巴了眨巴眼睛。張潯微微頷首,臉上卻一筆帶過,並不做更多的表示。
謝思煙玲瓏的心思,瞧見這個小動作,等左右無人的時候,忍不住問張潯:“夫君,那些人你都認識麼?可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張潯牽著她的手,輕輕笑笑,然後低聲對謝思煙說道:“那幾個漢子都是鎮撫司的錦衣衛,其中那個滿臉胡子的兄弟是我的老相識,他們收到我的消息之後,趕來幫我追蹤公主府丟失的東西。”
謝思煙這才知道原委,眼睛忍不住偷偷去瞟那些個喬裝成尋常客商的錦衣衛,她也是自小研習武藝,如何瞧不出那幾個錦衣衛步履輕盈、呼吸綿長,看起來無一例外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想到這裏,再看身旁坐著飲茶,閑看街頭人來人往的張潯,謝思煙隻覺得自己的夫君一入京城之地,仿佛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好像那種運籌帷幄無所不能的大將軍。
入夜時分,在酒店的客房之中,張潯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吹滅油燈,卻不脫衣睡下,而是在黑暗中摸著翻著寒光的單刀,悄無聲息的坐在靠牆的椅子上。
謝思煙坐在他的身邊,小聲對他說道:“你就那麼肯定那公主府的幾口箱子還在這酒店裏?”
張潯透過窗縫,瞄了一夜屋外的情景,張口說道:“這還是你白日裏提醒我的,你記不記得你說過,就算那盲眼老家夥武功再高,外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兒,怎麼可能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搬走那幾口大箱子?”
謝思煙恍然大悟,“所以你就將計就計,讓那些衛府的兵衛先走,為的就是掩人耳目,然後消除那些賊人的警戒心思,留在這裏以逸待勞?”
張潯摸了摸她的頭,說了聲:“知我者娘子也。”
沉默一會兒,外頭還是沒有動靜,謝思煙拉了拉張潯的手,看了看他手中的單刀,擔心的說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待會兒你可要小心,我看那盲眼老頭的架勢,武功端是不弱,那些賊人敢在天子腳下偷盜公主府的東西,恐怕都是一些窮凶極惡之徒。”
張潯握了握她的手,勸慰她道:“沒事兒的,我在鎮撫司的那些兄弟各個武藝高強,還有錦衣衛配置的秘密武器,絕不是幾個江湖人士就可以匹敵的,我不怕受傷,就怕那些賊人不來!”
謝思煙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從袖子裏掏出一把匕首,對張潯說:“那待會兒我跟你一起抓賊,也好有個照應。”
“不行!”張潯毫不猶豫地回絕,拉過謝思煙,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將她手中的匕首奪下,重新塞回到她的袖子中,抱著她說道:“這把匕首事給防身用的,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能再妄動武功。我跟你的情況不同,我收到的隻是一些皮外傷,而你之前被那神秘的箭手射在背上,受到的是內傷。我知道你從小習武,功夫底子不比我差,但現在有我保護你,你待會兒就老老實實地呆在房中,我會交代藤大保護你和妍兒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