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塵心不在焉的模樣，似乎此刻並不在意是不是能出去了。
沄公子有些奇怪慕容塵的態度，但是發現了出去的方法，他還是很高興的，這代表著他不用死、慕容塵也不用死，他們倆可以好好地活著。
雖然沄公子覺得，他有些心思沒有想明白，但是活著就有希望。
“這個廣場就好像是一個保護殼，縱然外麵的街道、房屋、城市如何崩塌，這裏始終會完好無缺，不會受到一點的破壞……因為，這裏獨立自成一個世界。”
“這個地宮很神奇，甚至可以說，它的存在是一個奇跡。”
“我想，雖然看起來這個地宮很神秘、很大，可是它的秘密也就是這個廣場了。”
……
慕容塵似乎並沒有專注聽，想的是另外一件事：“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沄公子頓了頓，沒有回答，口中繼續道：“找到了這廣場的秘密，就是找到地宮的秘密，那時候我們也能出去了……”
慕容塵緩緩地抬起頭來，再次問道：“你是不是恢複記憶了。”
這一句，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
她似乎篤定，很肯定地覺得，沄公子想起過去的事情了。
沄公子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輕聲道：“一些……”
一些？
一些有多少？
慕容塵的口氣裏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什麼的，輕輕地頷首：“我想也是。”
如果說智慧不會隨著失憶而消失，但是記憶不同。
記憶包括過往和知識。
她沒有經驗，不懂得失憶會不會連同知識也一起忘記，但是這不同。
“什麼時候？”沄公子坐在慕容塵身前，掰著她的肩膀問。
沒頭沒腦，可是慕容塵卻懂了。他問她什麼時候察覺到的？
“並不久，剛剛而已。”慕容塵輕聲道，不自覺卻已經淚流滿滿，好吧，她撒謊了。
剛剛她是做了最終的確定，懷疑卻是從幾天前就開始了，或者更準確地說，她自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開始懷疑他。
她從來沒有不懷疑他的身份。
可是，她卻一直在信任他，親近他，連她自己都不懂是為什麼？
他不知身份、不知來曆、不知姓名、甚至不知敵友，可是她就是情不自禁地相信接納了他。
嗬。
她為什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說不清道不明……
沄公子默默地用手指拭去慕容塵眼角的淚水，捧起她的臉龐來，一笑：“你為我高興嗎，我終於想起自己是誰了？”
慕容塵靜靜地看著他，含淚點點頭：“是啊。為你高興，你是誰呢？”
沄公子看進了慕容塵的眼睛裏，聲音更柔更軟：“不管我是誰，對你來說都是一樣的。”
會一樣嗎？
能一樣嗎？
慕容塵問自己，卻不知怎麼開口問他，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他還是沒說，自己是誰啊。
沄公子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看著慕容塵的眼神忽然淩厲了起來，雙手揪成一處，雙唇咬緊，控製著自己不發出一個字，但是驟地眼前一黑，身體重重地一倒——